战端已然开启。
沈措随即下令。
重新修整、扩大营地。
在将归义军大部队,暂且安置下来后。如今黄千退逃,形势诡谲,应共同商讨应对之策,以及对陈夙等人的安排。
一切进展顺利。
但在此之前,必须先收拾战场,一方面安置己方牺牲战士的遗体,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高温腐烂、造成瘟疫。
很快,归义军战士与敌军的尸骸几乎全部被分开安置开来,根据沈措的命令,除了敌军尸体被就地掩埋。
其余在籍军士尸体,皆被暂时安置在营地后方,不过由于此时没有多少物资,为牺牲的八百多将士裹身,只能暂且以草席覆体。
站在牺牲的战士们满地的尸骸之中。
往日里炎热的太阳,此刻照在这片大地之上,众人只感觉比冬日里更冷、甚至还附带着一股如同扯动心脏一样的疼痛感。
不断的传达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将近八百多人的死亡~
这是归义军自建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伤亡,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沈措、薛横、何仲、陈夙在内的所有归义军高层。
此刻全部默不作声,默默低头哀悼。
沈措摘下头上的盔甲,默默向倒下的这些尸体,行了个军礼,而其他人,也随之默默行了个礼。
营地两侧望着此处的将士们,看着那一具具被抬进来的尸体,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眼角的泪水也无声的流了下来,脑袋也不自觉的转了过去。
毕竟谁都不想看到这惨烈的一幕。
而充当仪仗的长矛手们,也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此刻,可以说整个营地的现场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只有些许战士们修整营地的琐碎声。
这样无言的氛围内,显得整支大军极为压抑,若是有个外人前来,他们将会明显的感受到,潜藏在归义军这片死寂氛围下,那暗流涌动似的杀意。
无论是谁,都明白,这股力量一旦爆发出来,必定是毁天灭地的后果。
……
至于此时黄千所在。
没能完成公羊觉的任务,黄千自然不可能离开,随即直接原路返回,一头扎进了彭水盗的老巢,安营扎寨起来。
对此,许绪能有什么态度。
自己的嫡系人马被黄千当做炮灰,损失大半,难以与黄千抗衡,现如今归义军大军又隔岸相望,威胁正甚,此时正是倚重黄千的时候。
许绪又怎么可能与黄千冲突。
而黄千此刻,此刻想的也差不多。
不能将许绪灭掉,毕竟许绪好歹是公羊家招揽的人,他不能越俎代庖,再者虽说许绪手下的人马损失大半,但是残余的人马,照样可以废物利用。
其次,被归义军大军吓走这件事情,黄千自然不可能如实向公羊觉传达,但是止步不前这件事,总要有个缘由。
由他与许绪共同汇报,总要比他一个人要可信的多,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许绪,自然许绪也不会不识抬举。
随即两人愉快的达成一致。
快马送出消息!
而寨子,也在黄千副将的安排下,迅速将寨子可用的守城器械组织起来,随时防备归义军大军的进攻。
“三叔,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撤啊?”
“我们又怕的了他们吗?”
“况且真打起来,和后面来的那一波归义军打一仗,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结果,现在还要跑到这里来加固寨子!”
说话的粟,正抬着一根木桩,为寨门处负责加固的三叔,送去木桩,嘴上还不停的抱怨着。
而对此,那名与同伴忙着加固寨门的三叔,与同僚对视了一眼,知道侄子不晓得归义军的厉害,但他们又不想要乱说。
望着稚嫩的侄子,三叔只是随口打发了几句。
“知道那么多干嘛?”
“照着县尉的命令,照做便是!”
几人刚说完,便见到几人身边,一队之前负责督战的军士走过,不过似乎这些军士,并未听到几人的牢骚。
而粟这时才发现刚才的不妙。
在黄县尉手下,能充当督战队的,必然是黄县尉最信任的亲卫部队,在他们面前,要是被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话。
几十军棍下来,他的小命估计就要废了!
等到督战队军士走远。
粟放下肩上的木桩,赶紧凑到三叔边上抱怨道。
“吓死我了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