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某区某街道,薛家院落。
一辆颜色纯黑,外观朴实无华,甚至十分寻常的轿车,缓缓停在门前。
车门推开,身着正装的男子迈步而出,
他站在后视镜前,仔细整理自己着装,待得满意,这才走向薛家大门。
听到汽车声音,门内迎出一位皮肤白净,五官秀气的长发少女。
她眼圈红红,看到来人,嗓音低哑道:
“爷爷在……叔叔请进。”
男子看了眼少女,绷着的表情微微软化,冲她点点头,迈步走进院落,步入烟气袅袅的正堂。
堂屋正中放着照片,周围点着蜡烛,以及摆满空地的花束。
男子站定,向着照片深深鞠躬,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朵花,珍而重之地放在地上,随即转身径直离开院落,上车驶离。
片刻间,又一辆车停在门前,下来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
他也沉默,走过少女身旁,步入院落,看到旁边偏房里或呆坐,或忙碌的其他薛家人,默默叹息。
走进正堂,放下一束花,深深鞠躬,转身离去。
截止此时,已有不下二十人前来吊唁。
但全都低调,只鞠躬,或放下一束花便离开。
薛家人也只当没看见。
在危机处理中心大会上,宣布相关决议时,薛姓老者便已去世。
待到更晚一些,薛家只剩正堂里的灯火。
偏房中这才走出一位男子。
他看起来神色疲惫,表情也悲伤。
正是薛姓老者的秘书,在里面坐了一下午,目睹一位位秘书或助理前来吊唁。
看了眼正堂里几道孤寂的背影,男子走到偏僻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便被接通,对面是个低沉嗓音:
“首长?”
“是我。”男子说。
赵先方微微一顿,音量略略提高,问:
“薛爷爷呢?”
“过世了。”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赵先方久久沉默。
男子继续说道:
“领导之前,许多事情都不让我插手,亲力亲为,昨晚销毁了很多文件,你知道……”
“不要多问!”
“是。”
稍缓,赵先方艰难地道:
“薛爷爷,还说了什么……”
“领导说,他该说的那天都说了,让你好自为之。”
——长久的沉默。
“呵呵。历史会铭记。”
赵先方尚且记得,这话是薛爷爷先对自己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