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身描金
户外春光到几分,嫩红新绿间缤纷。
清浮玉露琼葩润,芳透珠帘沈水焚。
散彩偏承晴旭照,飘香多为惠风熏。
锦丛绣径经行处,蛱蝶惊飞已半醺。
诗前书「乾隆御制」四字,并绘「乾」「隆」二字篆书方章。
秦浩峰看完之后,兴奋的转头去喊陈阳:“哥,你来看看这个,上面有乾隆的题诗!”
陈阳迈步走了过去,看到桌面上的瓶子,不由眼睛睁大了一下,此瓶形似垂胆,规整端秀。乾隆皇帝曾在《咏瓷挂瓶》一诗中赞曰,「胆瓶、纸槌瓶,皆瓶式最佳者」。此瓶样式当属最佳瓶式,当时颇为帝王喜爱。
再看看上面的诗文,陈阳心里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这霞姐运气够好的,居然又捡到了一件宝贝。
瓶子上的诗文,收录于《乐善堂全集。乾隆二年,弘历谕旨发行《乐善堂全集》,收录其居藩期间的诗文作品,集中反映了年轻皇子的政治理想、生活情趣及闲适恬淡的心境。收录诗文除用于瓷器,常用于装饰其他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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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器物主要以大型陈设器为主,另有少量的壁瓶、鼻烟壶、笔筒等,诗文多配以花卉图样。
乾隆十七年清宫档案载:十月十六日,总管王常贵交御制诗四套。传旨,着赏唐英,嗣后烧造瓷器,应用诗之处即用此诗拣选烧造,不必用乐善堂集诗文。
从这段记载,不难推断出,这件胆式瓶,应该烧造于乾隆十七年及以前,也就是唐英督陶期间。
霁红釉属于高温釉,在这上面加以低温彩绘并不多见。陈阳将瓶子拿到眼前仔细看着,只见霁红釉上、金彩之下,隐隐呈现窑变之蓝紫色,更乃精罕绝妙至极。
这种工艺一般都是:胆瓶成坯后,施铜红釉,待釉面阴干,以钴料蘸水写诗文、描绘纹饰,入窑在高温还原气氛中烧成;后以金彩作点睛之笔,再次入窑烧制。如此多次上釉、多次入窑,方成此器,中间的环节那是相当繁琐。
其文字的笔画转折和纹饰面积较大之处,钴料较多,形成比较明显的蓝色,边界则有蓝红虹彩渐变,非上手细观,无以体会其如霞般绚烂。
花瓣、枝叶金彩柔薄处,透出窑变之色,加之清晰的金彩勾边,营造出微妙的立体效果,更显花叶娇柔之质。设计构思之巧、成效之佳,着实让人吃惊。
《景德镇陶录》有云,窑变之器有三,二为天工,一为人巧。其由天工者,火性幻化天然而成。浑然天成者,变化莫测,有妙手偶得之美,但于瓷器烧制而言,则颇难掌控。或许正是因此,窑变多见整器施釉。
此瓶以火焰青之法绘制纹样,线条、字体笔画清晰无晕散,营造、控制天工之美,足见其难度之高,彰显出对火候控制的至高水准。纵观清代瓷器,霁红、窑变、金彩装饰皆时常得见。但这个瓶子将三者结合于一身,充分发挥每种釉彩之效,乃至营造出新的艺术审美境界,堪谓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