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摇摇头,哭倒在夫君的身边。
她为这白家牺牲的每一个人心痛,但只有挚爱的离去,才会如此痛彻心扉。
此时此刻,她再也承受不住。
失魂落魄地说着他们的故事。
“阿璋不是万中无一的男人,相看的时候我压根就没看上他。”
“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相府家风清正,想着嫁过来后没有一地鸡毛,图个省心我答应了这门亲事。”
“但也正是这个我看不上的男人,他却会在我紧张地握住他递来的红绸时,柔声说一句‘别怕,跟着我’。”
“也正是这惜字如金的男人,会在发现我光脚踩在地板上时,弯腰把我抱起,然后默默为我穿上鞋袜。”
“我会踢被子,闺中时常常被冻醒,但自从嫁给他后,被踢开的被子总会有人不厌其烦地为我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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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他像块木头,从来不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但我却爱惨了这块木头,爱惨了这个不会甜言蜜语,但却把我照顾得很好的丈夫……”
任氏握住白璋早已冻上的手,声泪俱下:“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但我知道,你从来不是个懦夫,从来不是。”
“阿璋,我从未夸过你,此时此刻,我的话你还能听见么?临行前我送你的当归,你可理解了我盼你归来的含义?”
“你知不知道,无论你是内敛还是沉默,无论你是否人中龙凤、万里挑一,你都是我心底,最好的丈夫。”
“也是我,最爱的男人……”
任氏的手,缓缓滑/落下来。
她跪伏在寒冷的地上,泪珠一颗接一颗。
最后,她喷出一口鲜血,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所有人都震惊了,担忧地围拢过去。
也就是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这对看起来平淡如水的夫妻,究竟有多么深刻的感情。
那亲眼看到挚爱殒命吐出的心头血,触目惊心地洒在地上,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二嫂……”
白明微抹去她嘴角的血,别过脸泪流满面。
这样的情况,向来周密谨慎的她,不会没有半点准备。
于是,在随行的大夫确定任氏只是伤心过度昏厥后,很快便有护卫将她送回营地。
而其余的护卫,也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白仲远与白璋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