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善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方,我们都老了。”
陈晋笑道:“李老言重了,您看方大爷,还有李博涛前辈,你们可都是老当益壮,而且还要给我们的年轻人指好路,不然我们可能要走很多弯路。”
李子善摇头道:“陈局长抬举了,我老头子一辈子在西北厮混,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指不了路。”
陈晋一听,觉得这位老爷子估计也是伤心之人,不禁看了看方国威。
方国威叹气道:“小陈,西北的汉子论忠肝义胆可是天下有名的,老李当年也是和我一样,一家子来京城勤王的,而且他们是一个庄子上百口子人来的,也没有当官的带头,就是提着刀骑着驴就跟着甘军的大队伍来了,到了京城吃喝都自己负责,最后回去的就是老李这几个年轻人,其他人都战死了,唉,都是寒心了啊。”
他话还没说完,李家这些人都红了眼眶。
尤其是李子善,两行浊泪汹涌而出,当年赶着几辆驴车,把叔伯兄弟的骨灰坛子装上驴车送回家时,简直和天塌了一样,几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带着上百个长辈的骨灰回了西北老家。
一路上不仅要面对土匪恶霸,还有官府的各种刁难,他们可是自发进京城勤王的啊,竟然还被官府的人针对。
从京城回西北老家几千里路,他们赶着驴车走不快,一共走了两个多月,要不是有好心人看到他们为国阵亡的长辈给一些粮食,他们可能半路上就要饿死了,
让他们彻底寒心的不是地方官府的刁难,而是朝廷战败后,从京城而来的官兵,他们四处抓捕抵抗过洋人的人,要把他们抓回京城去,交给洋人处置。
最后还是一个军官看到只是几个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头的少年,才把他们放了,不然他们也要和那些被抓的拳民一样被砍了脑袋。
回到老家后,这些少年就身居不出,一边练武,一边生聚教训,娶妻生子,并没有管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次也是因为他感觉必须改变了,不然以后李家就难以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