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袁氏,这可是你的女儿林鸳?”
大夫人斩钉截铁:“是阿鸳。”
符玺冷笑一声,对林大爷嘲讽道:“林老爷,你家里高人不少啊。”
“此话怎说?”
林大爷早已汗流浃背,他不是蠢材,相反他作为林府的掌家人他聪明的很。如今看来大夫人和林鸳的病,都有大问题。
“今日此妆匣机缘巧合下被挖出,破了此术法。林大爷,话我们就不说透了,符某会给大夫人留几帖药方滋养,大夫人不日便会痊愈。至于大小姐的病……根源也在此妆匣中,只是大小姐病的程度更深,是否能恢复如常,就连我也无甚把握。”
“这妆匣,如今还不能给你,符某还需做些手段。”
……
林大爷很不安,他知道府中众人心思各异,但就这么明晃晃的算计到他头上,着实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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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的位子没少借大夫人的光,所以当时大夫人倒下后,他立刻想到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找遍了天下医者和术士都无法破解,日子长了他也劝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
如今看来,第一感觉是有道理的。
今夜无人入眠。
我们正围在院中,望着这只妆匣。
妆匣的黄符已被取下,妆匣也已被打开,其中内容物一览无余——
一套带着血渍的婴孩包被、一块染血的玉佩和一帖已经发黄的中药包。
白磬臣推测:“婴孩包被是给林鸳下术的媒介,玉佩中锁着的是大夫人的精魄。所以大夫人与林鸳血脉相连,醒来就会去寻婴孩包被。”
“不错,我给她吃的那副药不是重点,而早在府中寻到了她的一缕魄——就在下人房不远处。所以真言符才起效了。”
我伸手拿起药包,放在烛火上看,隐隐约约看不清其中是什么。
符玺此时忽然出言:“你们俩的时间差不多了。”
闻言,白磬臣一怔,继而笑道:“你看了我们的面相?”
符玺正色道:“磬臣,再如何,凡间也只是梦一场。”
他面色如常:“我知道。”
我转身走向榻上躺着的林鸳,她正睡的香甜。她是因为我们才落得如此下场,我不能坐视不理,挥袖间她的眼角多了一颗朱砂泪痣。
“青懿,即便如此,她多轮回几次,阴阳眼还是会时不时冲除你设下的禁制。”
符玺在我身后出声劝道。
我替她掖了掖被角,严肃道:“她原本不该是这般命途,更不该是个傻子。定是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回去我就要将那人揪出来。”
白磬臣眼中神色暗了暗,是啊,已经到要回去的时辰了。
翌日。
听闻大夫人病好的消息,林府中人纷纷称奇。
同样令人称奇的是,袁大帅竟忽然称帝,反对势力四起,一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全是这消息。于是,白氏夫妇自然要赶回南边去助战。
林大爷携众人送至门口,眼见符老爷一台车、白氏夫妇一台车跑远了,才挥袖入府。
只是他心中的忐忑再无法停下,究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是谁,要害我!?
房中大夫人斜靠在雕花木大床上,望着梳妆台上的妆匣,指尖微微使劲。
“大难不死,我定要叫幕后之人不得好死!”
……
还是阿大和长脚,一人一趟车。符老爷要回钱庄,半路上长脚便拐弯与他们分别。阿大拉着那白先生一家三口往火车站去。
闲聊间,美人太太问:“阿大,你弄堂里那个照顾林小姐的仆妇后来如何了?”
提到陈妈妈,阿大打开了话匣子。
“太太,侬(你)还伐(不)晓得呀?陈妈妈在你们走后昏倒了,阿拉(我们)把她送到洋医院,她醒了以后说要去林府禀告呢,结果侬(你)猜哪能了(怎么了)?”
片刻后,他自问自答:“第二天晚上,有人在路边看到她和她儿子都断气了,像是冻死的。真不晓得这么冷的天,他们穿着单衣在外头留到这么晚是做什么哦!”
美人太太“咯咯咯”的笑起来,惊得阿大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对夫妻随身带枪,是杀人如麻的军阀头子呀!
小公子冷冷出声道:“早就该死,白活了这么些年。”
阿大在心底叹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就连小公子都如此杀伐决断啊……
到了火车站,白先生一家不作停留,径直离去。
阿大在此后不久,在报纸上见到白氏战死的消息,他很快意识到,那一个冬日竟是他见到白氏夫妇的最后一面。
……
两年后。
我将长发盘了起来,身着锦缎旗袍,坐在房中,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