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夏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因为搞褚莣那下被报复?安娜的人做的?”
早在褚莣留学法国的中后期,作为足协代表的岳夏已经是褚莣的主要代理人之一,和俱乐部交涉基本都是他负责,这缘分一直延续到后来的葡萄牙。日久见人心,明知他是那个讨人厌的白猪的学弟,明明对铁柱街小学校队头牌这个标签有着莫名的敌意,明明最嫉妒一切年少成名的足球英雄,到最后仍和这位旧世界有着“中国足球最后一位方仲永”美誉的悲情希望之星结下彼此都很珍视的忘年交。
他知道皮亚尼奇的下铺是一位善良包容的下铺,即便是在寸土必争的场上,全情投入的他在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位翩翩君子,遭到了再凶狠的犯规,也只是想着用足球的方式给予对手迎头痛击。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的。这种禽兽不如的勾当必然只能是安娜的其他人渣干的。
然而朴鹫说:“不是安娜的人干的。”
岳夏不相信:“不是他们?”
扒了摸叹道:“该怎么说呢?是安娜的球迷干的?”
岳夏恼恨扒了摸这种无下限打圆场的方式:“球迷?放屁!这世界哪有球迷?”
一个个的思想都被天命忽悠瘸了,还球迷呢?可怜的应声虫罢了。
扒了摸耸肩道:“难得你转性啊,怎么?非要较真?那换个说法,信徒,再加三个字狂热的——狂热的信徒?”
岳夏冷静下来,恢复了作为天职基层公务员的思想境界,想明白了:早在足球大人想着报复前就安排人去做了,从头至尾连手都没有被弄脏。坏事是这些圈外的人硬要做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维系足球神圣不可侵犯,就是好心办坏事。愚昧的人类经常会有这种操作。就像人被牲畜一样对待确实是不对的,可是他们硬要当牲畜,又能怎么办呢?不让他们当牲畜,他们就会去死,甚至他们还不满足,硬要追求猪狗不如的生活,那么给他们猪狗不如的生活何曾不是一种慈悲呢?
岳夏问扒了摸:“你说过黑暗是为了鼓励抗争?”
扒了摸对做过的事一贯认账,但见这个一贯卖没心没肺人设的好友反常的失魂落魄,也就没敢多说,更不敢多问。
以天职基层公务员工作时具备的高度,已经不逊于蹴帝和天骄,岳夏把思想境界站在那个段位上一代入,想不明白的尽皆迎刃而解:不能脏了足球大人的手,再然后得留挑战者队友的命,不然今后没人敢死斗给上帝看。本来最难找的就不是挑战者,而是他的至少十个队友。此外又不能便宜了失败的挑战者,不然动不动就有人发起死斗会损害既得利益者的威信,所以要有对败者足够威慑力的教训。杀老婆孩子,其实就是在不能伤及队友这个前提下的限制性灭门。白筑的亲眷被金家先转移,蒋灏算是被抓的典型,灭一个典型的门,目的就达到了。什么秦舛,贾府,自然也就乖了,白筑自己也知道不要牵连别人,而正因为如此,洪二和郭明去他们反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