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筑选择拖拍,虽然不以突破见长,但其实他的控球并不赖。
生造时间差不难,问题在于认准白筑牌面的对手不太可能吃动作,贸然上抢的好事更是想都别想,这样微弱的时间差以他的脚下技术硬要定点传送其实是能办到的,只是意义不大,本来队友们就是有困难才提前找上门来,给浅了他们未必有自保之力白白便宜敌人,给深了无人到位还是白白便宜了敌人。于是明明看到多个缝隙,仍然按兵不动,打定主意把球护住来造犯规。
对于身体上的福利,白筑受之无愧,心想着不说什么天将降大任,就只是这操蛋世界的本体之内,就应该给正常人备好正当防卫的工具。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使用着这一切,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身体为盾,准备生受对方恶毒阴损的伏击,或者倒下,或者硬挺着,等一个柳暗花明的最佳时机。
你敢把我放倒,就正好给本队喘息的机会,也把你们的节奏打断;想要不犯规把球拿下,你们可以试试。
现实却是既没有放倒,也没有拿下。
白筑瞬间陷入一个宽松的包围圈,从这包围圈出现的突然性可见,宽松是有意为之。
朴鹫皱眉道:“这是围点打援?”
扒了摸很是意外:“上半场补时还恨不能弄死,中场休息就把情报补充了么?”
心里在想:不对啊,常理上实践出真知。以他们这些职业人的尿性,哪怕遇到铁板都管不住想要顺脚踢倒,什么东西都是干了再说,这样都忍得?
又一转念:越是能忍,越是可怕,不可能忽如一夜春风来,圈内开始比拼道德风尚了,他们执行力到了这种程度,对骑龙队的研究可想而知。
天命开始切近景拍摄,卫佳皇看到这个号称大心脏的前队友陷入一个暧昧的包围圈,本场比赛第一次出现了举棋不定。
近点的球路给空出来,远点的给封死,气氛表面上是宽松的。除开外围的气氛组,田泰上门一对一服务,这一次完全走学术交流的路子,一点多余动作都不附加,纯靠脚下功夫。
白筑不动如山的背身,挡不住田泰积极绕前。万万没料到,当年虚品四天王中唯一那个可以在超黄金里穿十号的男人居然能对一个业余选手做出如此勤勉的紧逼。
天命拍摄的临场感实在太强,卫佳皇为白筑捏了把汗:这样的身形,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压迫感,别的不好说,超过当年的程寿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你挡得住么——尤其是在球路被封的情况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传球技术再出神入化,你得有用武之地。认真起来的骑龙队,他们的无球本来如天女散花一般酷炫,但是遇到真正职业团队的全面针对,立刻黯淡无光,成为摆设。内圈还有外圈,在所有可能接球的骑龙队人身边潜伏着,包围圈起着诱导的作用,把艰险且正确的路径封死,把舒适且便捷的出口空着,再强大的大心脏在这个时候也很难压制住妥协的欲望做出正确的判断。
田泰的逼迫下,白筑的脚下渐趋失控,不得已追加了好几个变化,才躲过老天王的一通连击,然而宽松的包围圈并不是真正吃素的,他们闻到浓烈的失误味道,开始上抢。白筑似乎一阵窃喜,卖了个破绽,把球急趟,正好甩开田泰一截,似要把护了老半天的球孝敬给芭比兔的人。
周遭芭比兔的人都在冷笑:想造犯规么?不要小看职业球员!马野好像比白筑还高兴地扑过去,就见白筑急往外线抖,正好错过,马野便在这个时候下地,那才是志在必得的绝杀。
就在他等待那充实的触球感觉,然后等着后续追加私货的时候,他才看到白筑那已经被自己忽略不计的左脚多动了一下,这个动作具体是什么样他也没看清,但直觉上绝不同于于航缘那畏畏缩缩的一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