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有些反常,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雨,空气湿沉沉的,所见之处都是一片惨白色。
整座白云城的气氛都很压抑,从年初到现在,围剿火种残军的行动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却一直没有取得决定性的战果。虽然媒体上捷报频传,但所有上层贵族都知道,他们不过是在茫茫冰原中被火种军兜了将近一年的圈子。
格刺办事不力,资历尚浅的小巴顿成了新的联军将军,这在贵族们看来是一种悲观的信号。战争本就耗费巨大,此时的白云城经济凋敝,能源危机、物价上涨随之而来。可偏偏这个时候,永恒之王依旧大肆索取人的生命源能。没有战俘,便只能用废土的奴隶凑数,一来二去,工厂里的青壮年减少,工厂产能下降,王国的处境越发艰难了。
与这两件军国大事相比,今天的葬礼倒是显得无足轻重了。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腹诽肖曙光,咒骂他只顾争权夺利,不能尽忠职守,辅佐好陛下,才有了老年丧女的报应。
可这话却是万万没有人敢说出来的,因为永恒之王对肖曙光的信任仍未有一丝一毫的减少,摩根死后,肖曙光更是史无前例的被加封为异姓亲王,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他的小院则成了王国的第二个权力中枢。
此刻,便有两条黑色的人流在小院缓缓流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真切的悲痛,有些女士甚至还没有走进小院就已经泪流满面,小院外围,有更多的低级别官员们忍受着严寒,干等了十几个小时还没有得到排队的资格。
肖曙光执意要在小院安葬肖芮,全城的达官显贵们也一早就排起了长队来参加葬礼,就连永恒之王都亲派了两名白袍圣使来祭奠。羊头人萨米基纳守在门口接待来客,不一会口袋就鼓了起来。
阿加雷斯在院内,漠然地看着呼风唤雨的高官们在他面前弯腰行礼,连灵位的样子都没看清便被后面的人推搡着走了出去。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总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知道这一定是因为这两天劳累过度了,为了审讯摩根的家眷和亲信,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才将涉案的192人全部送上了绞刑架。当然,一切都是合法的。
目送最后一名女士哭哭啼啼的离开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阿加雷斯打了个哈欠,朝走进来的萨米基纳问:“人都到齐了吗?”
“城里的都到了,废土官员和联合军的人也都联名派代表来了,只有一个人没到……”
“孟易安?”
“嗯。”
“我还听说有人给摩根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