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将酒器再满,仍洒向黄土,听柳墨村发问,坦然道:“摇光小姐。”
柳墨村却似乎吃了一惊,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甚么。
“摇光小姐这样有勇有谋的奇女子,连同她的那一支义军,湮灭在历史真相中,义军被万户庄污为太湖水匪,摇光小姐,自然是荡妇,除去荡妇羞辱,还有甚么更好的办法毁坏女子的名誉呢?”王恒情怀郁结了许久,积蓄了很久的话语侃侃而来:“朝廷并没有追认白头军是驱除胡虏的义军,时日长久,无从追究,可我认定摇光小姐是个豪杰,她值得我拜祭。”
小才与诸葛岘听了这番话,皆露出思索的神色,柳墨村一时默然无言。
既然柳墨村刚才开了头,王恒索性将心中疑问倒出来:“墨老,你主持闲云楼多年,那闲云楼被漆涂抹遮住的第四幅画,究竟画的甚么?”
柳墨村踌躇了一会儿,道:“是火烧闲云楼。”
王恒闭目仰天,原来那日大雪之中他瞧见画上隐隐红光,并不是错觉,那是摇光小姐指引他。
良久长叹道:“难怪昔日云台兄并不愿意回到万户庄他的老家,甚至接到老家的信笺都愁眉苦脸,万户庄从始祖元阳公起,简直就是个罪恶之家。”
这一番话语出惊人,王才与诸葛岘诧异得四目相瞪。
王恒问道:“墨老,万户庄第二代庄主,是元阳公的第几个儿子?”
柳墨村想一想,道:“应该是元配发妻陆氏夫人生的大少爷?”
“这母子二人为防大权旁落,放火烧死了元阳公,果然老子英雄儿好汉,也是个狠角色。”王恒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