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来话长。”黎山民带着点倦色说道。
“那天我到处找小黑,到天黑都没找到,第二天早上听到喵喵叫,开门只见小黑蹿进来,瘦了一大圈,恹恹地躺着,并且开始拉稀。”黎山民显得有些神思恍惚:“我从前见华真君祠里的保师父给猫儿狗儿看过病,就把小黑抱去给他看,保师父说小黑大约是吃坏了东西,可能是在南监的山上吃到了甚么有毒的草木,保师父给小黑喂了点草药汁水,让正常吃饭就好。”
“自那日夜里,我便起了低烧,渐渐也开始拉稀,连烧了多日,晕晕乎乎的,有些记忆不清了,似乎是隔壁的阮兄来串门,发现我烧得厉害,喊了听差老陈去请了太平门口的孙郎中,吃了两贴药越发不好,我想起来家中供奉着赵先生,便让老陈把小黑寄在高师母家中,请他们将我送回来,赵先生果然高妙,两剂药下去,就感觉好多了。”
王恒立起来,在床头踱了几步,道:“这么说来,你和小黑的症状差不多,莫非是小黑被传染到了甚么时疫?”
“人和小猫怎会互相传染?”王才有些不可置信。
黎山民道:“赵先生说是吃坏了肚子,可能误食了不洁净的东西。”
“那些日子你有没有吃过甚么特殊的,或者是不熟悉的食物?”小才问道。
黎山民摇摇头:“我一向都是在南监膳堂吃饭的。”
这应该是实情,山民生活之俭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如此,得病的原因仍是扑朔迷离。
黎山民兀自苦苦思索,见他眉关紧锁,王恒劝道:“山民,你病中不宜多虑,况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何必去多想这些不高兴的事,咱们坐着说说闲话便好。”
管家桂叔甩帘入室,手托一盘甜瓜,笑道:“公子爷请用些蜜瓜,都是咱们自己家里人种的,湃在井里半日了,凉凉的解暑。”
山民对桂叔很客气:“派个小子送来就行,劳桂大叔亲自端来。”
桂叔回过头朝着黎山民道:“赵先生说的,二爷暂时还不能吃,得隔个三五日。”
小才见这瓜绿莹莹的可人,便取了一片,尝下来味道十分甘甜,不由交口称赞。
“瓜是府上自己种的?府上的家丁竟能培育出这么好的品种,着实了不起。”王才在聚宝寺萝卜白菜吃了十日,现在嘴巴吃到了正常的食物,因此不吝赞美之辞。
桂叔见客人识货,喜道:“瓜田就在屋后水边,公子爷若是感兴趣,我让老许带你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