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姑娘问:“大爷深夜出来干什么?”
书办说:“我和你一样。”
街边姑娘媚笑:“深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在家同尊夫人翻云覆雨时,是关着灯还是开着,你想不想灯下看美人?”
书办面色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他说:“也许有一天。”
街边姑娘:“你给我多少钱?我饿了,想吃宵夜,你给我一碗素面吧!炸两串豆腐就更好了,我现在就需要这么多。”
书办摇摇头,可是目光里却没有悲悯,倒像是来自地府的审判:“是个可怜人。”
街边姑娘问:“你觉得我可怜?”
“我和你一样。”书办依然很神经质。“你也会成为我。”
“大哥,你家在哪?”街边姑娘一撩裙摆,就亮出了尖刀:“看见没,我们一样。”
书办感叹道:“的确是一样啊。我在芙蓉城买了一处房子,一直无人居住。我的名下有辆马车,有名的蓝天白云玉花骢。虽然只是入门级别,但……那马车上有两根象牙杆,是我的全部家产,我藏了一手,准备用它给自己养老。”
街边姑娘问:“那么,你和尊夫人。”
书办像是对他和妻子的关系有了定论:“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我受够了。无声的离开,对我和我内人而言,是一种解脱。”
“大哥家的床多大?”
“床,三十平,很软,像在云端睡觉,可以肆意翻滚,那简直就是天空之城。房,二百三十平。”
“我不信。”
“我带你去看。”
“哎呀讨厌,我们才刚刚见面。”
书办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又缓缓向自家房子里走去,依然是到了城边的稻草堆附近,那里摆着一排横栅栏,上面也密布着两排木笼,上着大锁,里面果然有一匹玉花骢。
揭开一大片的稻草,里面果然就是马车,他扶了扶横栏:“这就是我全部的心血了。”书办已经再也对自家那个夫人提不起兴趣,现在他要在街边女郎面前充分展露自己的家底。到死是少年,重新开始追一个人也并不很难。
他一个人轻车熟路的套好了马车,他在想也许自己隐忍五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玉花骢在起步的时候声音很大,当鞭子抽打到马的身上,那马的声长嘶如雷动,四蹄纵去,就再没有其他声音,安静的像个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