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得很有些紧张,萧子窈便不由的回头看去。
这是个空档,小金铃于是身子一矮,只将针线篓里一根缝衣针狠狠扎进那织就一半的围巾里去。
她心跳得飞快。
——成了!
她只管顺势蹲在地上,期期艾艾的打着颤。
“夫人,对不起,我、我怕虫……”
然,倏尔之间,她竟听见萧子窈柔声细语的笑,然后,便是她的手,纸白色的、又细,又病又无力的样子,却已然径自伸到了她眼前来。
“姑娘别怕,我没看到什么虫子,也许是你看错了。”
“还是很害怕吗?那姑娘要不要抓着我的手站起来?”
“好啦,真的没有虫子哦,而且,哪怕有也没关系,我会护着姑娘的。”
——听罢此话,小金铃竟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她实在有些诧异,更直觉有些如鲠在喉。
这萧子窈,莫不是失心疯了?
就凭她,一介女子、一个要同她挣抢的妒妇,竟口口声声的说些什么,要护着她?
当真是,可笑至极。
小金铃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她十四岁便进了窑子,第一次接客便被皮带抽得遍体鳞伤,琵琶弹不好便挨打,曲子唱不好再挨打,吃不下酒了照样要被打!
打便打了,她也许早已习惯了。
毕竟,从头至尾,哪里会有人护着她?
直到那一日,华灯初上,她穿着月白裙,与一众满脑肥肠的看客弹琵琶,楼上有人寻欢作乐,故意泼了她一身的酒。
然后,沈要便出现了。
他砸碎酒杯的声音好像砸碎一颗心。
“怎么办呢。”
对呀,怎么办呢。
小金铃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