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
这院子里静悄悄的,如鬼屋,唯独天井四壁却挂着艾草,风一吹来便沙沙作响,说是驱邪用的,偏这动静要多晦气便有多晦气。
夏一杰目不斜视,径自走向厢房。
那门外还挂着一把锁。
他于是掏出钥匙,打开来,方才推门而入。
那房门只推开一半便卡住了。
他轻轻叹了一声,一手很快拉亮了电灯。
“为什么要躺在地上呢?”
夏一杰有些为难的说道,“请你下次乖一些吧,躺到沙发上也好,角落里也好,就是不要堵在门这里,毕竟我真的不太想和你有身体接触。”
说罢,他便绕开了横陈在地的小金铃去,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小金铃啊呀呀的张嘴叫着。
她面上缠着厚厚的几圈纱布,只将那一双神似萧子窈的桃花眼给蒙住了。
夏一杰闻声,正忙着烧水,没空同她分说,便敷衍道:“我开了消炎药和止痛药回来,煮一下就可以喝了。现在是凌晨,请你不要吵到邻居,再疼也先忍一忍。”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扫视一遍四下,有些家具被碰倒了,柜子上的摆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许是小金铃在此爬过一遭,地上便留了一条不长不短的血污,再看一眼饭盆——狗的食盆一向不会太干净,果然,小金铃的也不例外。
他一下子烦躁起来。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把碗打翻了,我收拾起来会很麻烦的。”
西洋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小金铃蠕动半晌,终于摸黑爬到他的脚下。
“哇、哇——”
“你还能说话啊?”
夏一杰觉得诧异,便低头去看她的嘴,半条舌根还在,只是烧糊了,想来只能咿咿呀呀说些模糊不清的字句出来了,构不成太大威胁。
“哇?什么是哇,我?你想说,‘我’?你怎么了?”
小金铃立刻捣头如啄米,又张张嘴,啊啊啊的作声:“哇、哇——哒,哈……哈……几。”
夏一杰眉头越皱越深。
“你是说,‘我的……我的,哈?‘什么哈,还是……’孩子’?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