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阙阁的门虚掩着,她轻轻便推开了,大堂里面空无一人,那些酒客们所坐的席位上空空如也,摆在案上的筷筒,箸枕全都不见了,柜台上的算盘,账本,笔架,墨砚,酒水,招财饰物摆设等也全都清空。
整个大堂,只有最中央的酒案上点着一盏油灯,灯火幽幽。
夏昭衣朝里边走去,指尖缠着小油球灯,随她脚步微晃。
“阿梨?”一个男音响起。
夏昭衣抬头,大堂二楼的漆木扶手旁,余有海抱着一捧书站在那。
“有海先生。”夏昭衣说道。
二楼的东西同样被清扫一空,宽敞空旷,余有海看着女童上来,笑道:“正清理东西呢,清阙阁许久不曾这样空荡了,最近一次大清空,还是三百年前。”
夏昭衣走到跟他跟前,望了他手里的书籍一眼,说道:“那,清阙阁还接单子吗?”
“接,清阙阁永不打烊,”余有海笑道,“阿梨是来下单子的?”
“我想找人,”夏昭衣看着他,“夏昭学。”
余有海一顿,说道:“定国公世子?你……二哥?”
对于眼前女童的身世,余有海身为清阙阁人本不该多话,但近来这女童的一举一动,让余有海着实忍不住好奇,脱口而出。
“世子?”夏昭衣拢眉,摇摇头,“不,他不是世子。”
“他是世子。”余有海说道。
“不是,我二哥绝对不愿认下这个身份,”说着,夏昭衣从腰上摘下小荷袋,拿出一锭白银,“有海先生,我想找到他。”
余有海望着她白净小手上的厚重白银,沉默了瞬,看着女童说道:“阿梨,若说寻人,其实没有人比你厉害,我有两条线索,你不妨一试。”
“两条?”夏昭衣一喜,“先生快说。”
小油球灯的微光映入女童眸中,将里面的欣喜反照,似星光一般,余有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女童笑成这样。
余有海也笑了,说道:“我昨日才从清阙阁情报暗人处得知一个未曾对外宣扬的隐秘消息,称宣武军烧了栖鹿院后发现一处暗室阁楼,此阁楼或为你二哥曾居住之地。是以你先才提到世子……不,夏二爷时,我才不觉惊诧,因为他极有可能真的未死。第二条线索,若你二哥真的同栖鹿院有关,我不妨破例一次同你说一单栖鹿院才在我清阙阁所委托的单子,你看如何?”
“先生……”夏昭衣抬手揖礼,“多谢先生愿为我破例。”
“不是为你破例,”余有海笑笑,眸中笑意退却,说道,“这是生意。”
“生意?”夏昭衣好奇,“先生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