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男人笑出声音,舌头舔过自己的大牙齿缝,忽又扬起一脚,冲恰好路过的一个老头踹去。
老头被踹的猛然踉跄,忙连滚带爬起身,半句话都不敢吭,脸色惨白的冲他赔笑几下,被老伴扶着,赶紧离开。
“杜哥,没啥东西了,”身后一个男人走来,“就这么点破烂。”
被称作杜哥的男人,正是十几日前拦着夏昭学,问他要不要入伙的那人。
那时只有五人,如今“招兵买马”,一路拉人入伙,已有十一二个了,皆为大个头,臂膀壮实的大汉。
只要避开来往疾奔的战马军队,还有带着大量守卫随从的大富人家,剩下的寻常百姓里,无人是他们的对手,这几日抢夺来的食物钱财,将他们养的面色红润,打人的劲也更大。
将这对孤儿寡母一顿抢夺,杜哥带人走了。
妇人蓬头垢脸,形容狼狈,哭着收拾散乱的衣物,什么吃的都没剩下,什么都没了。
人群没有止步,寒风吹来,似锐利的刀子刮在脸上,生冷生疼,早已麻木。
京兆二十六道城门,东城的仁关门,举央门,西城的镇威门,在六日前,四日前和今日,不公告的情况下,忽然于上午巳时开启,开放了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城中百姓尽可想走就走,但对带走的粮食有所限制,会逐一搜查,超出官府规定的粮食钱财,则全部没收充公。
相对下,入城更难,官兵严格把控搜查,若空手从城外而来,不带口粮的,一律不得入城。
沈冽去的是举央门,费了些功夫才得以进城。
城中万巷萧条,但秩序大体已得到控制,除了偶尔会遇上几队男人推着板车经过,街上基本看不到老人女人和小孩。
沈冽先带戴豫和杜轩回郭府,府中积压着三十多封信件,几名手下得知他回来,纷纷赶来,被杜轩私自在外拦住,要他们若非有太紧急的事情,尽量三个时辰后过来。
毕竟赶了两日路,加之沈冽身上满是旧伤新伤,他虽只字未提,但杜轩知道有多痛。
以及,龙渊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沈冽没有详说,但是沈谙都死了,可想而知情况有多严峻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