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忠不愿在青香村浪费时间,他的带兵南下,恰给了夏昭衣大量的空白自由。
她承诺过不会让流民进村,詹七爷和莫五爷一开始不信,直到有人翻过高坡越过山岭,瞧见他们在山那头所造的连排木房后,才打消了所有疑虑。
更多大型的木轴机关被造出,沿着西南山脚,巨石滚过地面,轧平荆棘,大大小小的各类机器松土挖坑,打桩铺砖。
渐渐的,流民们离开了青香村,随着造路北上,版图扩大,路段分工者去得更远。
游州的第一场大雪在寒月下弦月这日。
夏昭衣已离开青香村数日了,恰逢天冷,她带着已不是流民了的施工大队去到从信府中游赏。
冬日天冷,城门管理都显放松,施工队的几个管事发馋,来问能不能去喝酒。夏昭衣给了银两,叮嘱不能多喝,入夜后便就地寻几个客栈。
管事们开心谢过,拿着银两高兴跑去找酒馆。
夏昭衣身旁只剩一个康剑,夏昭衣问他要不要一起喝酒,康剑摇头:“我们很少喝酒。”
“沈郎君似乎也不胜酒力。”夏昭衣说道。
“少爷也有喝过的,甚少。”
一片雪花忽落至夏昭衣眉睫,她抬眼看向天光,雪花洋洋洒洒,形状愈发的大,似如鹅毛一般,贴着她光洁的面庞而过。
远处高楼的轮廓已快看不清,风也在变大,浩荡从城外吹来,翻过高大的城墙后拂掠长街。
夏昭衣忽然起了一些兴致,她想去泰安酒楼外面看看江景。
虽然八都军使已走,从信府街道管制不再严厉,但入冬惯来萧条,加之天寒夜冷,四处所瞧没有马车可雇,夏昭衣只能徒步。
康剑是个话不多的人,夏昭衣近来也越发沉默,很少说话,于是二人无声漫步,沿着一条一条街道往江边走去。
本以为泰安酒楼这会儿也是灯火稀疏,伶仃数盏,遥遥却见其高处烛光通明,原本她和支长乐所住过的那两间天字房,似有了住客。
渐渐走近,听到泰安楼伙计在院内喂马的声音,动静听来,马儿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