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多得是叙旧之时,可眼下我病着呢,你有何事,便请快说。”沈谙笑道。
“我倒是没什么事,我是见你师父有事,”夏昭衣看向范竹翊,“对吧,轻舟圣老。”
“好徒弟啊,好徒弟。”范竹翊几乎咬牙切齿。
“你听,你师父连大牙根都在想你。”夏昭衣说道。
“何苦呢,”沈谙看着夏昭衣,“你我不是敌人,仇人,何苦呢。”
“我们来个好玩的吧,”夏昭衣的眼睛明亮亮的,“我将你师父和你一同关一间暗房,如何?”
沈谙脸上的笑容要绷不住了,目光变得锐利。
夏昭衣看向张稷,道:“都带下去吧。”
“是!”张稷说道。
几个夏家军士兵上前,人手执着黑色长布,分别将范竹翊和沈谙的眼睛蒙上。
范竹翊极其排斥,但不是这些身强体壮的军人们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
沈谙反倒平静,在张稷拿着黑布走来时,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夏昭衣,目中暗火冥冥。
而后,他沉沉闭目,由着张稷将黑布系紧。
墨缎般的长发被雨水沾湿,微微有些粘稠地贴着他,却无损他的美貌,在这条遮眼黑布的加持下,反而增加一股苍白病弱的破碎美感。
一个士兵推动他的轮椅离开公堂,范竹翊也被人带走。
后院侧门有几辆马车在等,师徒二人被一前一后带上马车。
马车在大雨里离开衙门,夏昭衣淡淡道:“下一个。”
詹宁应声:“是。”
转身离开。
下一个,便是除却被绑在牢房墙上的两个黑衣人之外的其他四个同伙。
雨势越来越大,整个衡香府在天公倒水之下肃清无人。
寻常人家为省烛火,早早熄蜡,自高空俯瞰,一片又一片坊间暗黑无光,尤以老城区那一片,十里之街无一盏灯火。
时至戌时,夏昭衣先后将十辆马车送离官衙。
除却沈谙师徒,那四个黑衣人,还有天兴商会的张亦谦,和飞霜阁的三名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