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荣皱眉:“……沉将军,我说一言,您切莫怪我。”
“你说,我不怪你。”沉冽说道。
“我是前几日才来的,之前是田烨在这里照顾沉大郎君,我们二人发现,沉大郎君虽然无法控制自己在咳嗽时停下,但他若想咳嗽,便能激得自己真咳。他身体孱弱,只要他一咳,就能一直咳下去,直至咳出血。”
“也就是说,他能将假戏完全真做,甚至不惜自损。”
“嗯。”
“今日,便是如此?”
“今日……”班荣想到便觉得头疼,“他当真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拿水泼我。”
沉冽唇角浮起冷笑,目光看着书桉上的那些纸。
早在当初听到沉谙在她手里时,沉冽便确定,沉谙一定已安排好全身而退之路。
不管是在她手里,还是在其他人手里,他一定有各种应对之策。
但在她手里,沉冽觉得,难度会被加大。
毕竟,她是那样一个聪慧灵动的妙人,哪怕对方手上有她所看重和感兴趣的东西,她都可以不屑一顾。
谁都无法摸清她,揣测她,想要与她交易谈判,何其难。
现在,沉冽才知,沉谙亮出来得牌是云梁的沉双城。
她会给沉双城面子吗?
当然不会。
沉冽黑眸变冰冷,俊容若霜,蕴着一丝锋利寒意。
沉谙,你这是将她和我的情谊都给算计进去了。
马车离开屈府,经数条长街奔向文和楼,一在文和楼对岸的客栈停下,匀日便跳下马车,狂奔进去差遣人做准备。
沉双城心痛地看着沉谙的病容,等手下们赶来接手,他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细心。
很快,衡香府有名的大夫们都被请来,沉双城负手立在房外过道的窗台前,墨描一样的浓眉始终紧拧,不见轩展。
匀日数次进出,见他高大的背影立在那,始终纹丝不动,匀日抿唇,上前说道:“老爷,您别多虑,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