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冲诸葛家的其他老爷,便是诸葛山的那些亲兄弟们恭敬低了低头,送杜太医离开。
众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想到辛氏脸上凝重的神情,都仿若觉得有一片巨大的乌云,笼罩在了整个诸葛家族的头上。
杜太医的马车停在外面。
杜太医的得意学生顾大米仔细扶着杜太医上车。
同辛氏道别后,马车悠悠开出诸葛宅邸所在的钟泊街。
顾大米望了望窗外,低声道:“老师,快到了,现在出声还来得及。”
“无妨,”杜太医淡淡道,“撞吧。”
“可是,您年岁已高,经不起……”
杜太医打断他:“只有我出事,杜家和我的门生们才能都安全。”
说着,杜太医看向手背上那一道极深极深的疤痕:“当年若非诸葛老师,我这条手差点要被人整个斩断,今夕,是该报恩了。”
他话音刚落,前面响起一片尖叫。
正是清理街道的时候,街上都是人,惊呼的人们纷纷避开。
马蹄和车轮狂奔的声音传入耳中。
杜太医闭上眼睛。
顾大米眼眶一红,扑去抱住杜太医年迈的身体。
“砰”的一声,他们的马车被撞了出去,侧翻在地,车厢重重地撞击在了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从杜太医的腿上传来,杜太医眼睛一黑,昏死过去。
河京的官场天天都很热闹,加上近来百官的注意都在工部上,朝堂上的诸葛尚书假昏一事,众人只当场戏看,偶尔谈上几句,不多关心。
杜太医的事,便更没人管了,官员们的夫人们自会准备礼品,差人送去。
夜色降落,满城灯火高亮,大街小巷仍奔波忙碌于清理打扫和修葺。
杜太医的夫人数年前便去世了,长子杜文平亲自送修内司家的两个儿子出来,准备回府时,又听到马车声行来。
杜文平转头看去,一辆朴实无华的简素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高大魁梧,自车上下来,递上一张拜帖。
杜文平身旁的管家去接来,杜文平打开一看:当归十钱。
杜文平瞬间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