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居华堂,载歌载舞,不觉有二,但外边已民怨载道。风雨并非过一场,便算一场。风雨所造灾患,如雪球般层层滚大,待其至大至圆时,可是能将李据都给砸扁的。”
牧亭煜咧嘴一笑:“可是阿梨姑娘,我能做什么?”
夏昭衣也笑:“你不想要民心吗?”
牧亭煜摊手:“朝堂上人人都在为工部说话,可是,皇上就是厌恶工部,不肯放权,能怎么办呢。”
“你行你之举,与工部何干,与朝堂何干?牧亭煜,大厦将倾,这段时日,正是你得获民心之时。我说得,是你,非李乾,非朝政。”
牧亭煜哈哈笑道:“阿梨姑娘是心疼外边的百姓了,可到处都是布粥施善的,我也去效仿,民心还剩几成能给我?”
“你很聪明,完全可以琢磨出如何让一个铜板丢入水中,出十声响。”
牧亭煜微微一愣。
夏昭衣继续说道:“好过陆明峰那样,让你将钱喂给李骁,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牧亭煜想了想,道:“所以三日后,真有大雨?”
“很大。”
“好,”牧亭煜说道,“我信你。”
为了让夏昭衣不再被人跟踪,牧亭煜安排了几辆马车同时出府。
夏昭衣昨日来时的素布马车换了人,走在第三辆,夏昭衣和詹宁则坐在一辆花枝招展的纱幔马车中,车厢里是浓烈到几乎刺鼻的胭脂香粉味。
马车奔过长街,往她指定得地方而去,路过玉桂街,经乃峻酒楼门前,一驰而过。
武少宁正好从乃峻酒楼里出来,这马车里散出的胭脂味,让他抬手挥了一挥。
“真浓。”武少宁皱眉说道。
他看了看那辆离开的马车,收回目光,朝不远处的灯前茶楼走去。
茶楼包厢里,连日赶路的男人们躺了一地,呼呼大睡。
沈冽坐在窗边,正在看信。
武少宁快步进来,将门关上。
“少爷,您没料错,”武少宁皱眉说道,“乃峻酒楼真的易主了。”
沈冽抬起头:“你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