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水的小儿则叫嚷得欢,招呼着旁人来买水。
沉冽道:“今后河京,你将如何安排?”
夏昭衣澹澹一笑:“李据身上,还是有可学之处的。”
“他?”
“比如,诗书教化,”夏昭衣望着那些小儿,“你瞧他们,多小啊。”
沉冽朝那些小儿看去,一共五个,两个小女娃,三个小男童。
夏昭衣道:“之前国丧时,我在街上见到不少孩童嬉笑追逐,那些都是五六岁的小娃,他们才不知道什么是国丧呢。即便是巡守队经过,撞见他们嘻嘻哈哈,也不会对那么年幼的孩子过分苛责。他们刚出生,刚成长,无邪活泼,哪懂三跪九叩,尊卑秩序。可是长着长着,就变了。”
沉冽道:“那些三跪九叩与尊卑,便是教化。”
“是啊,由家到国,由父母到街坊,这教化无处不在。他们照着既定的路,一步步走着,慢慢抽出自己的筋,放掉自己的血,协助上位者剥削自己,蚕食自己,最后又去给他们的子女们挖一条相同的路。我师父当年赠我三字,为苍生难,我历世后发现,苍生不止难于温饱,更难于其入了骨子里的教化。而实际上,一切不过上位者的话术与阴谋,驯服众生,令众生割肉以饲他们。”
“驯服,教化……”沉冽说道,“其实,李据极为看重文人。”
夏昭衣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嗯,他当年杀文人,恰是因为他看重他们。因看重而怕,因怕而杀。因为他深知以他的本事,根本控制不了那些文人们的所思所想和所去,他便釜底抽薪,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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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夏昭衣抬眸看着沉冽:“衡香那赴世论学,我其实想好好挑人的。”
“挑文采飞扬者,挑与你所见略同者?”
“所见不同也无妨,只求别固执不开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