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心绪变沉,很低地道:“沉双城与郭云哲为知交好友,因为此事,他极其痛恨醉鹿郭氏,这恨,后来转至到了沉冽身上。”
“荒谬,”老者说道,“关沉冽什么事。”
想到那日的衡香水畔,夏昭衣就生气,道:“就是说,荒谬。”
说着,夏昭衣又看一眼天色,皱眉道:“师父,我该去忙了。”
“去吧,”老者道,“照顾好自己,勿太劳累。”
“嗯。”
待她离开,顾老宗主走到老者身边,叹息道:“勿太劳累,勿太劳累,话虽如此,但旧朝才推,新制尹始,这小丫头,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旧制洪流,难啊。”
老者沉声道:“难倒是不难,她有着史无前例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累却是真的。”
“怎会不难?”
老者望了望天,道:“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世间日日一新,每日都在朝前,这往前迈去的脚步,无人能挡。我徒儿不过是在后面推着这脚步迈得更大更快罢了。”
说着,老者回身准备进屋洗澡,留下声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毫无悬念。悬念,只来自于那些没用的鸡,在那互相啄来又啄去。”
夏昭衣出门时,便见满街的衙役在张贴告示,正是造籍新策。
同时,巡守卫们也当真拿着锣鼓,一路路敲来。
还有各路信骑兵经过,要将这造籍新策送去李乾治下的州省。
籍册若好,接下去,她就要拿土地开刀了。
但也……不急。
土地之争,乃千古之疮,她有得是耐心。
现在要做得,就是尽快挑选人才,选出可以为她所用的。
师父一席话,又让她受益颇多。
所要挑选的,未必便一定与她志同道合,过渡者、摆渡者,也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