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决定在林五娘的脑中生成。
这趟刺杀陶岚的北漠之行,她本来就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当然,能有机会活着,她还是会争取活着。
现在,她觉得再去尝试刺杀一次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就一死呗!
只是今晚,得想办法撑过去。
这场大雪,在凌晨日出时才静下。
一早,夏昭学和钱大盒便被一阵犬吠声吵醒。
钱大盒下床推开窗户,街上到处都是买货卖货的,几只大狗跟在一个跛脚的男人身旁,男人拄着拐杖,走得很慢,谁若靠近这个男人十步距离,这几只大狗就疯狂冲谁吠。
人群也怕了这架势,远远避开这个男人。
见钱大盒在窗口一动也不动,夏昭学道:“窗外何事?”
钱大盒羡慕道:“一个瘸腿带着几只长毛大狗,这些大狗不允许旁人靠近这瘸腿,我也想养几只了,真威风,不过,我应该驯不出来。”
夏昭学微顿,听着窗外的狗叫声,忽然想起小妹的一些信。
“二哥可还记得柳河先生,他送了我一只小黄犬,委实可爱,支离现在最爱和它一起玩。有人问我们为何不教它握手作揖或打滚,支离说,从其天性也。我们已驯了许多鸟与马,这小狗,便就让它做一只自在小狗吧。”
夏昭学淡然一笑,小妹在写给他的信上常有许多细碎琐事,写故事一般。
倒像是,他早年给另外一个小妹写信那样,洋洋洒洒,好多想说的,好多要写的。
钱大盒关上窗户回来,在另外一张木板床上躺下,看了夏昭学一眼:“丁学,你络腮胡下边,是在笑吗?”
夏昭学道:“算是。”
“你做好梦了?”
“我想我小妹了。”
“真好,”钱大合双手枕在手臂上,“不像我,我啥也没了,你那妹妹还隔三差五给你写信。”
夏昭学笑了笑,闭上眼睛:“补觉吧。”
窗外的犬吠声渐渐远去,但拐过一条街后,跛脚男人忽然在一堵墙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