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派妖人,还不现身!”流风真人怒喝,四周并无声息,倒在地上的公西阙和公羊景明此时听到流风怒喝,心头同样猛跳。
他们当时身在风眼,并不知外界情况,但归云宗对雪梵庵动了手却是清楚的。按理来说,流风杀完云婆,下一个便要攻击自己,两人虽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修为损失巨大,一直未起身,是想在流风疏忽时暴起反击。
但此时流风却莫名后撤,让他们的准备落了空。此刻流风真人喝出阴魔派,两位掌座立刻警惕起来。这时再血拼,不管哪边赢了,最后不免被第三者捡个大便宜。
“阴魔派妖人,藏头露尾,坏本宗大事,还不出来受死!”又寂静了数刻,突然外侧传来桀桀笑声:“可叹啊可叹,可惜啊可惜。”随着笑声,三个漆黑身影终于出现在正南、东北、西北方向,呈品字型将归云宗和金刚门五人包在中央。
“鬼月、鬼阳、鬼星!”流风真人最不愿见到的情况发生了。此时水云子追击沈若男而去,场上只余消耗巨大的不语和自己。幸好自己刚刚留手,没有击杀金刚门人,不然以二敌三,更是难有侥幸。他有心拖延时间,等不语真人多恢复些,怒问道:“你们藏在一旁,无非想坐收渔翁之利,刚才说什么可叹可惜,是什么意思!”
此时公西阙见势头大大不对,也站起身来,朗声说道:“阴魔派的,我宗与你们从无瓜葛,这次归云宗杀死愈生门人和雪梵庵人,你们都亲眼所见。这种江湖之耻,大家应合力击杀之!”他何尝不知道阴魔派此时不怀好意,之所以邀对方合力对付归云宗,同样是存着拖延片刻,等弓迎海来的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想挣扎。本尊者便告诉你,什么可叹,什么可惜吧!可叹的是,我阴魔派一向杀人不眨眼,处天下之恶,没料到说起卖友求荣、损人利己,还真不如你归云宗做得这么绝。今后萼国第一邪宗称号,让给你们好了。”
流风心头虽怒,但仍问道:“那可惜呢?”“可惜的是,本来要等你们两家战到最后,我们才来收尾,没想到不知哪来一个鼠辈,害我们行踪泄露,剩的人多了些。不过也无妨,顶多多费些功夫便是。”
流风还待再开口,身后不语真人站起身来,将手指向前方鬼月。他修行真言法门,开口必动庞大灵力,所以非到万不得以,绝不说出一字。流风顺着方向看去,大惊失色,他只道反派死于话多,没想到鬼月与他搭话时,一手偷擎出幡旗,另手结出繁复法印,竟也同样在拖延自己。
公羊景明也同时注意到这点,“快阻他结阵!”一边往离自己最近的鬼星扑了过去。为时已晚,三鬼同时往指尖一划,精血飞入幡旗,阴邪魔云凝聚,漆黑雷光如同巨龙翻滚,不断储存威势。
这结丹镜强者所布下的阴煞魔云阵,相比秘境中阴魔派众弟子所布阵法强盛太多,虽只三人结阵,但半空中凄厉的鬼哭,带着惑人心神的能量,四周卷动的邪云血光,让五人举步唯艰,还不断吸食着众人的护体灵气。
“轰啪!”第一道邪雷击落,正中极度衰弱的不语真人头顶,直接将这位金丹大能轰为齑粉,连血肉都蒸发得一干二净,剩余四人魂飞魄散,连流风子都跟着公羊景明,合力向一角的鬼星杀去。
此时鬼星,不慌不忙,单手执旗,另只手在胸前划出三角,随着他的施法,一个若有若无的尖塔状灵罩将他扣在中间。流风子的拂尘、公羊景明的拳、公西阙的腿击在灵罩上,小半威能竟被滑开。尖塔剧颤几下,在三位高阶的攻击下没能第一时间破开。此时又是一道邪雷落下,受伤最重拖后的公冶生被生毙雷中。
再一道邪雷酝酿而生,公羊景明、公西阙和流风子拼死出招,终于轰开鬼星防御。鬼星微微一笑,手中捏着的一具干尸傀儡法器爆开,傀儡替身消失的同时,尖塔又出现在三人面前。公羊景明目眦欲裂,大吼道:“掌门救命!”
响应着他的呼声,邪雷轰然劈下,不过却偏出老远,落在云婆婆尸身之上。鬼月闷哼一声,向前踉跄了数步,回望身后,他吞下口中鲜血,惊讶地喊出声来:“弓迎海,你,你隐藏了修为?!”庞大人影抽回巨拳,弓迎海睥睨着鬼月,不出一声,如狂风骤雨般的斗气,伴随同门身死爆发的杀气,向鬼月强袭而至。
善于察觉气机的流风真人,在阴煞魔云阵崩解的几乎同时闪出邪云笼罩,头也不回往前狂奔。他狂奔的同时,向后掷出拂尘,一声痛叫,刚刚还与他齐心协力求生的公西阙又被他暗算得手。
“不语已死,水云不在,此时只能撤退。好在金刚门也损一人,不然两边势力就此消彼长了。扔出的拂尘,不知将对方伤得如何,要是能再重伤一个,阴魔派又可压他们一头。两边最好拼光,我归云宗还是赢家。”流风真人亡命向宗门奔逃,只要水云真人那边顺利把雪梵庵那小辈清除,金刚门和阴魔派再怎么说也是死无对证,归云宗仍是正派名门。
流风真人不知道,他率先逃走之后,阴魔派见金刚门突然多出一位高手,公冶生虽死、公西阙伤不在要害,公羊景明仍有一战之力,自己这边鬼月被弓迎海击伤,再战下去得不偿失,果断退走。而金刚门这边也无力求战,双方各自回宗门休养生息。
这夜,先后陨落了云婆婆、不语真人和公冶生三大结丹境强者,阴魔派算是自秘境后扳回一城,最可贵的是归云宗“水火既济”已破,对金刚门和阴魔派都算少去一大后患。雪梵庵轻信归云宗,不但二姥不再,仅存的中阶精英下落不明,已有宗门倾覆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