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丝楼待客室里,年轻的从者为沈若男和青鸾恭敬奉上茶水。今天店长不在,副店长是位步态轻盈的中年美妇,唤作芳琳。芳琳笑着说道:“这茶叫果儿茶,是用北部山区百种野果,经发酵晾晒阴干切成果片制成,虽不是什么稀罕玩艺儿,别的地方却无这么齐全,入口是极爽的,客人不妨试试。”
青鸾好奇呡了一口,果然酸酸甜甜带些酒气,果片应该是滤过了,但不同风味融合茶香,恰到好处的能品得出来。她赞了声好茶,便让若男也喝,芳琳道:“客人昨日成妆后,鄙店画师已加班加点绘制完成,现在正在裱制,劳烦你们先坐一坐,最多半个时辰就送来。”说罢盈盈施了一礼退出。
酸中带点涩,涩里又有甜,淡淡酒香在舌尖流转,“有那时的山梨味道呀”,沈若男喝着果儿茶,不知为何想起小时候的事。
七月葡萄八月梨,白鹿墟的后山上,有几颗巨大的老梨树。七月才过半,按捺不住的群童已经口水滴答,觊觎起青梨来。她严令孙小双、刘喜一群小孩不许上树,“现在摘了就糟蹋了,再忍忍,到时我去找晚儿家借他们打漆果的竿子,大家一起分。”
可沈若男的计划跟不上变化,告状鬼孙小双次日一早就冲到沈旗总家叫道:“大姐大不好了,最大的那颗老梨树上面有人了!”沈若男带着群童冲到梨树下,最高最高的枝头上,露出秦晚鬼笑鬼笑的脸。
“这家伙!”,沈若男朝上喊道:“小晚子,大家还等着它熟哪,你偷摘这么多梨,不要脸,赶紧下来!”秦晚腰间绑了一圈粗麻绳,脚上穿着钉鞋,他将麻绳系在粗枝上当安全绳,硬是攀到了最高处。
“枝顶向阳的梨儿早熟啦,等到八月它就烂啦!呶,留给你的。”说着秦晚朝沈若男丢下一个梨来。沈若男接住尝了一口,酸酸甜甜果然已经熟了。
“原来那时候的我就这么死板呢。”沈若男老爹是致仕军官,做事有板有眼,连带着她也是极讲规矩之人,说八月就八月,早一天都不成。相比之下,秦晚便不拘一格,白鹿墟镇顽童的日常,往往是在沈若男的管束和秦晚调皮不羁中度过。
原来命中之人是他。昨天秦晚上前抓着自己和玄真的手,就这么唐突地亲了一口,沈若男老半天没缓过神来,等反应过来脸就开始发烫,再就是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把手甩开,再不济也要避一避,这大庭广众的!”
可手指上真真切切残留着他的印记,这是那个在镇塾上被自己严厉警告,不到放学不许离位的晚儿吗?眉眼还是那副鬼精灵的模样,可已经是个扛起三人安危的男人了。懊恼翻篇后是羞喜,他很体贴呢。
昨日被亲过的手指钻入另一只手掌心,被沈若男紧紧捏住,似乎这是不能公开的秘密。当青鸾情不自禁亲上秦晚的时候,一瞬间自己的确有些生气,明明自己最早认识这男孩,有被人捷足先登的不快。
他感受到了两人的心情呢,于是做了很大胆的事,让玄真和自己立刻有了立场。沈若男心中泛起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