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吐了吐舌头道:“参军问吧。”“根据我国军法,参军从事对上级有危及军队行为可能时,有劝誎及越级汇报权力,我想依此请问长官,长官是否知道军功点的具体发放与奖励原则。”
江艾茵上来就不客气地问话,实是她下午又憋了口气。带着这些修士演习的时候,一帮家伙嘻嘻哈哈不成个正形,这边攻击才来,那边已拖刀携枪作鸟兽散,完全没有任何组织反抗,问起来就是执行长官安排以保命为优先。她在军校是优等生,课里讲究的是败而不乱,乘隙反击,这种练法简直是种侮辱。
下班之后,江艾茵躺在床上越想越气,忍不住直奔秦晚宿舍进行问责。面对她气势汹汹的追问,秦晚无辜地道:“不太清楚。”“那我可以问长官为什么许诺三倍军功点发放的目的么?您知不知道军功点对这些修士意味着什么?”
“这个我知道,洞府嘛。”“属下不明白,这样使用军功点,不是大大加快了换取洞府的时间么,一旦给这些人攒够军功点,就会迎来辞军职高峰,您知不知道,这会导致我城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
秦晚挠了挠头,突然问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我是问你家里是干啥营生的?”“属下家中多代务农,有几个小田庄。”江艾茵家里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她不好意思直说。
“那种粮食分旺季和淡季吧。”“是,长官,每年收获季算是旺季。”“有请短工不?”“会请的。”“和佃农比谁的工钱高?”“短工。”“为什么给短工的钱要比佃农高?”“佃农我家保障他们衣食和一直有土地租种呀。”“那伙食呢?”江艾茵一凛,已经知道秦晚意思,老老实实回道:“每日四顿,顿顿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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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你家尚知道,对这些只为赚取临时工钱,但要出大力流大汗的人优待,这些修士就是我的短工,我认为给高些有利于他们好好干活。”
“但是......”江艾茵还要辩解,秦晚挥手止住了她,道:“城中修士战力足不足用,不是下级军官要考虑的问题,如果不足,负责招募的将领就要想办法解决。你有这方面担忧,应该是向职责部门提出让他们解决,而不是反过来要求己方节制。这属于越位,是不对的。”
江艾茵咬唇想了想,挺胸又问:“属下还是不明白,未战即令部下以保命为优先,演习即是逃命,这样谈何士气,士无士气,如果迎敌?”秦晚眨眨眼,突然问道:“你玩过斗兽棋没有?”
“啊?”江艾茵对这个长官整天问话的风格着实有些招架不来。“斗兽棋嘛,我就不信小时候你没玩过,我问你,大象吃什么?”“吃老虎”,“老虎吃什么?”“吃狮子。”“对了,你还是玩过的嘛!”
江艾茵红着脸听秦晚继续说。“狮子吃豹子,豹子吃狼,狼吃猫,猫吃老鼠,最后是老鼠吃大象,对吧。”“是的。”“现实中老鼠能吃大象么?”“当然不可以。”秦晚叹道:“那现实中如果一群老鼠保护着狼出门,对面冲来几头狼,甚至还有狮子在,老鼠该怎么办?”
江艾茵沉默不语,她明白秦晚的意思,但道理归道理,军人就该捐身战场才是。见她仍执迷不悟,秦晚叹了口气道:“你走过来点。”江艾茵向前两步,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拳头。
看似轻飘飘骨节白皙的拳头迎面朝她飞来,拳未及体,已将她盘起的长发震得飞扬。江艾茵震惊地看着拳锋,拳内饱含肃杀死寂的威势,让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如堕冰窟之中,而且是深不见底的慢慢沉沦,黑暗、冰冷、恐惧、无助、不甘,将江艾茵微弱挣扎化为乌有。
“我要死了!”在她悔恨而认命闭眼的时候,温暖蓬勃的生机从同个方向传来,无情的一拳化作顽皮曲指,在江艾茵脑门上轻轻弹落。微痛让她从失神中回来,面前相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官露出带着点戏谑的眼神。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啦。记住,不管任何人,如果他要求你牺牲生命的时候,不管是多么伟大的理由,想想刚才的感觉,再看看对方有没有先于你牺牲”,秦晚淡淡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冷汗从耳朵边流到脖子上,江艾茵喃喃道:“军人不该勇于赴死么?”
“嘛,大概有条件吧,如果为了更重要更值得守护的东西,不过不是听别人的,而是听这里的呼唤。”秦晚朝心口处拍了拍。
她这次退出的时候,门关得很谨慎呢,秦晚满意地又躺了下来,再睡一觉,希望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