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D,这恶尤可真难杀,你们自己玩吧,爷不奉陪了!”
感受着仍在急促跳动的胸腔以及那如芒在背的威胁感,嚣兽开始背对着神潮悄悄离开。
虽然祂本就是个凑热闹的性子,且自身的权柄方向偏向于穷奇那种惹是生非,挑拨离间,但再怎么凶恶终归也是有智慧的恶兽,而不是无智的魔物,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时候不该上嚣兽分得十分清楚。
哪怕祂这一番积攒只勉强攒够了赎买自己的赎金,剩下的余额根本不够让祂再带走一些好东西的。
但,小命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哪怕恶尤熬过了这轮,还有下一轮在等着祂,甚至于哪怕再极端一点儿,蛮荒那么大,跟蚩尤炎部一脉有仇的大能们多了去了,又怎么会注意到祂这一只小卡拉咪?
然而,正当祂这么想着的时候,嚣兽心头那种如芒在背的威胁感非但没有随着祂的后退逐渐消散,反而在愈演愈烈。
精神紧绷的嚣兽下意识的抬头一扫,便惊愕的发觉,不知何时祂脚下的大地竟发生了变化。
准确来说,祂脚下的这一亩三分地正在以一种轻柔但却坚定的方式向上隆起,不论祂走到哪儿,这片异常的大地便会跟着祂律动到哪儿。
从始至终,退后都是嚣兽自以为的,祂脚下踩踏的地面从未变更过。
换做是平常,这看似温和的动静是个活物都能察觉得出来,更别说凭着一条命在生与死间反复横跳的嚣兽,但现在,在这片战场中,连复刻蛮荒的天地都承受不住诸神暴虐的拼杀,世间万物都在崩溃,差距只在速度的快慢。
外部剧烈动静掩藏了杀机的提醒,等祂幡然醒悟时,一切已经发展到一个让兽畏惧的境地。
而也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中,那隆起的大地已经把祂顶到比那些张开着法天象地的神圣们还要高出一头的地步。
也就在嚣兽察觉的下一瞬,原本缓慢隆起的大地骤然加速上抬。
原本笔直升腾的大地忽然间转向张珂所在的方向野蛮生长,只一眨眼的功夫,嚣兽耗费苦功撤退的距离便被隆起的大地补平。
哪怕在这过程中,弯折的大地因撞到了一尊古神被其健壮的体魄直接崩灭。
但嚣兽跟张珂之间的距离却也已经被拉到了一个触手可及的程度。
“有那么多神,你怎么单盯着我一个,野雀吃你点儿米粮,你便要对满山的鸟雀赶尽杀绝么!”
眼睁睁看着原本背对着祂的擎天身影在此刻忽然间转身,那仿若有一片血海在其中翻涌的双眸与嚣兽四目相对。
没有回答!
只下一瞬间,破空声轰然炸响,伴随着数个古神那巍峨的身躯被人强行撞翻,高举的战斧忽的横扫而至!
“咚!”
干戚直接抡爆了一头梁渠。
万丈高的大猫刹那间化作漫天飘飞的血雨,骨碴混杂着碎屑的血肉在那暴虐的伟力之下宛若一颗颗巨大的穿甲弹一般贯穿了周遭神圣们的身躯。
离得最近的,组团出动的几头梁渠刹那间就变成了血肉筛子,鲜红的兽血如泉涌一般喷射而除,其他的神圣们遭受波及同样被打穿了腹腔,四肢,更有倒霉的被击中了头颅,脑门硬的有头角的尚且还好,虽然破了相,但总比那些直接击穿了头颅连带着脊椎都被打断了几截的好上太多。
而就在这惊悚,残酷的场面中,那沾满了肉糜的战斧裹挟着丝毫没有衰减的力道重重的砸在了嚣兽的身上。
“轰!”
“轰!”
嚣兽偌大的身躯顷刻间化作一道流星远射而去!
其笔直的轨迹将路途上一切避之不及的神圣都堆叠在一起变作了滚地葫芦,裹挟着弥漫的烟尘滚滚而去!
直到一尊长着牛头的外神用自己的三股叉勉力支撑才勉强将这消耗了许多的血球停了下来。
一众神圣像糖葫芦似的被刺穿在三股叉上,原本只是冲撞碾压的轻伤骤然间变成了致命的重伤。
而作为最主要的承受者,嚣兽全身的皮毛仍然完整,那双竖直的兽瞳中仍有活力的灵光迸射,但其扭曲到近乎一滩猫饼的身躯却在提醒着外界,在这暴虐的劈砸下,祂全身的骨骼已经碎裂成渣!
也借此一众围观的神圣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多借势偷袭的神圣纷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并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些。
没谁想到这恶尤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中仍能保持精准的记忆里,更没神能预料到这玩意儿看着擎天立地,结果心眼儿比针尖都大不了多少。
可更为骇人的,还是对方在满身伤痕的情况下,仍能迸发出力扫千军的恐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