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我们跑不掉的。”他犹豫了一下踉跄着爬起了身。脚步越来越近了,走廊的深处转角已经亮起了手电筒刺眼夺目的光,护士们魁梧的影子倒影在墙壁上让人浑身发软。
有什么人要来了,林年感到了紧张,那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慌感,让人无所适从。
“能去哪儿去哪儿!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金发女孩一把把小男孩扯到了自己的面前,几乎面对面地贴着他的额头,淡绿色的眼眸倒影着小男孩无措的脸,“我答应过你,还记得吗?”
“记得。”
记得什么?林年不记得这个女孩答应过自己什么了,他现在只能感觉心里有一把刀子在割,难过得要死,内心里的悲伤感快要溢出来,洒在整张桌子上倒映出自己那张变形难看的哭脸。
“别哭!别哭!我说过,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实现,这是契约。”金发女孩站起身一把将他扯出了黑暗的小屋,转过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了外面,这时走廊深处的护士们也发现他们了,惊叫怒吼着打着手电冲了过来。
两人在走廊中开始冲跑,背后的白光纷乱四射,将人的影子打在墙壁上扭动不断。
林年忽然想起了,想起女孩到底答应过他什么了。
“我们约定过,会一起去那春暖花开的地方!”女孩回头看着他,眼睛里的决心像是一把火,彻底将他烧起来。
林年猛地坐起,在早晨的阳光中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被驱散了,浑身的汗水如雨瀑下,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阳台外钟楼的钟声悠扬而明朗。
他忽然回到了现实,寝室中,上铺的芬格尔大腿翘出凉被外打着呼噜,镜子前楚子航整理着衣领,似乎有些不满意校服的尺寸,阳台外的钟声惊起了一群飞鸟,沐浴着早晨的阳光斜斜地冲上天空振翅发出羽翼拍打的响声。
一切都在提醒他刚才只是坐了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太过于真实了,甚至让他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林年摸了摸脸颊,看向自己的手,在阳光中,他的手心里湿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