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看郭宁和术虎高琪两人皆有实力,看他们二人的亲密架势,显然也没法单独把谁排除在外。
而武臣里头第二个被叫到的仆散端,乃是仆散安贞的叔父,仆散家族的宿老,他老人家要分一杯羹,仆散安贞实在也没有反对的资格。
这就不错了,无论如何,自家确确实实还在桌边。而且,仆散宗族占了两个位置,怎也吃不了亏,外人说不定还羡慕哪!
于是,仆散安贞也向徒单镒躬身行礼,成了第三个。
然后又有了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直到凑足了十个人,郭宁才心满意足,领着武臣们在升王所在的车驾前列队站立。
然后他又兜转了回来,站到了徒单镒面前。
重玄子皱眉:“六郎,你这一通忙,究竟图什么?”
徒单镒摆了摆手:“住嘴!”
过去的半年里,徒单镒给了郭宁许多支持,使得郭宁能在复杂的局面下安然成长,稳稳地经营起了数千精锐的局面。但徒单镒是很小心谨慎的,他从来没有政治上的许诺,也没有给郭宁加官进爵。
因为在徒单镒看来,郭宁是自己手里一把锐利的刀,是用铁链锁着的恶虎。徒单镒一开始就知道,郭宁是多么的桀骜不驯,所以既要大用,又要小心控制,不使其逾越底线。
但现在,这个底线不存在了。
郭宁在人丛中往来走了一遭,一人带出了中都城里够份量的武臣。这和战场厮杀是全然不同的,徒单镒全没想到,一个昌州的溃兵能这样镇定自如地办下来。
除了徒单镒和重玄子,周围的每个人都以为,郭宁是徒单镒的心腹,是他的得力干将。
郭宁这一遭走下来,徒单右丞在军政两途横压朝堂的实力自然彰显无疑,大家都确信,大金国的未来,一定是掌握在徒单镒手里。
但是,在所有人眼里,还有一件事就此明确。
那就是,郭宁并非握在徒单镒手里的刀。
这把刀确实锐利异常、杀人无算。可握着刀柄的,是郭宁本人,只不过郭宁听命于徒单镒而已。
在瓜分满桌酒肉的时候,郭宁的身份和术虎高琪、仆散安贞他们是一样的,他也有资格坐在桌边。
不用回头,徒单镒都能想到,自家身后胥鼎、张行简、张行信等人看着郭宁的灼热眼光。
这一下,想要喂饱这条恶虎,可就难了!
徒单镒沉吟了片刻,问道:“六郎,你想要什么?到了这时候,咱们不妨坦诚相待。你且开口,只消我能办到,必不让你失望。”
而郭宁笑了笑。
在火光掩映下,他嘴里的白牙闪着寒光,愈发像是猛兽。
郭宁稍一躬身:“老大人,升王那边,还在等待诸位呢。我要据守宫城,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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