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贤勉强道:“终究是为了大家的利益,不得不争一争……”
周客山抬高嗓音,大声道:“那郭宁动辄杀人,凶悍异常,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他在中都时,比在此地还要凶悍十倍!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非要与他对抗?昨日里,徐兄你的部下探看海仓镇回来,本来不是说,决不能与之对抗的么?怎么一夜之后,不仅还要对抗,竟似不死不休了?”
他凝视着徐汝贤,哑声笑了两下,转而问众人:“这郭宁,率军五千渡海而来,手上的实力够强悍么?”
“够,够,着实强悍。”有人答道。
“那郭宁初到莱州,得罪过我们么?他是抢了我们的地?杀了我们的人?掳了我们的妻妾?还是夺占了庄园田地不给补偿?”
众人纷纷摇头。
“如此一个强悍的节度使,初来乍到,什么都还没做……”说到这里,周客山顿了顿:“哦,他杀了人,不过杀的是朝廷的按察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错,没错。”
“那么,我们为什么非要与之对抗?路钧那老儿一看情形不对,带着节镇州的属吏,颠颠地去了海仓镇;五县的官员们一看路钧老儿动身,带着该给节度使的物资供奉,昼夜兼程跟上。我们这些人,聚在曲台城三五天了,看着此情此景,却要和那郭节度斗到底?”
周客山沉声再问:“我们图什么?或者说,徐兄,你图的是什么?”
徐汝贤默然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周兄,你还是想错了。”
“错在何处?”
“这些年来,咱们身在莱州,将朝廷官员应付得妥帖,自家日子也过得舒坦。你真觉得,是我们擅长奉迎?那些女真人的官儿,个个都长着填不饱的大嘴,我们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把我们囫囵吞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他们之所以不敢动我们,是因为害怕当年山东群盗作乱的情形再起!”
周客山神情一动:“徐兄的意思是……”
徐汝贤冷冷道:“杨安儿元帅在莒州、沂州转战,刘二祖则在淄州和泰安州的深山间称雄。莱州这些官儿,是害怕我们跟着造反,影响他们升官发财,这才放纵我们吃肉!而我们呢?仗着杨元帅、刘二祖的威风吃饱了肉,难道不该有所回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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