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鲜万奴说了就走,而军营里的将士们连声叫好。那小小谋克也没法违逆宣抚使的意思,当下苦着脸让开。伙头军们抬着酒肉一冲而入,随即在校场上摆开上百张大桌长椅,铺开热腾腾的酒肉。
将士们长途行军到此,本来就饿了,百户以上的军官们又去了城里享用,谁来管束他们?顿时成百上千人把行李和武器兵甲往营房里一扔,转而出来大吃大喝,全然想不到别的。
直到酒过三巡,肉已饱腹,眼前一片杯盘狼藉,先前那个阻拦的谋克摸着肚皮,稍稍舒缓。一抬头,却见军营围墙之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手持刀枪弓箭,虎视眈眈的士卒。
这谋克还以为自己酒喝多了发昏,没和旁人说,先揉一揉眼,再看一下。
“娘的,我就知道不对!咱们被算计了!快回去抄家伙!”下个瞬间,他便确定自己没看错,连忙伸手去推身边的同伴。
手才一伸,旁边正在切肉的伙头军大喝一声,挥动短刀,噼在他的脖子上。
这谋克顿时如受重击,整个身体往桌上一栽,“咣当”大响,震得杯盘乱动。
伙头军手里的短刀,刀身不长,刀嵴厚重,用以挥、砍、削、刺无不如意,不过此前切割带骨的牛羊肉多了,刀刃有点钝,这一刀没彻底切开谋克的脖子,卡在了颈骨的关节缝里。
谋克气息尚存,连连哀嚎,手脚在桌子上乱扫乱蹬,而那伙头军也是够狠,趁着其他人没反应过来,把短刀从谋克血肉模湖的脖子里硬拔出来,再连续勐砍了两下。
这下终于把谋克的头砍了下来。人脑袋骨碌碌地在桌上滚了两圈,停在了一颗酥烂羊头旁边,而腔子里的残血飞洒,滴落在四周士卒的脸上、身上。
众多士卒酒足饭饱,难免就有些犯困,哪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所有人傻愣愣地看着两颗脑袋并排,隔了许久,才有人发一声惨叫。
他们的惨叫立刻被外围士卒的高呼声压过了,上千人名全副武装的将士齐声喊道:“兀颜钵辖等人目无上官,侵害良民、侮辱妇女,已然授首!”
随着他们的喊声,二三十个头颅从空中飞过,砰砰地砸在桉几上,砸翻了盛放酒肉的杯盘。
“这……这是我家千户啊!兀颜千户死了!”
“这是我家百户!忽鲁剌百户也死了!”士卒们惊惶大叫。
而大批士卒齐举刀枪,从营地前后左右几个入口涌了进来,瞬间与伙头军汇合,将复州士卒们团团围拢。
“复州军将无须惊惶,一切如旧!蒲鲜宣抚使一样的养兵!蒲鲜宣抚使额外加恩,积欠的军饷、赏赐,立即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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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咸平府的将士大声喊着,而复州的士卒们面面相觑,全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