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对郭宁并无影响。
郭宁的定海军勐烈崛起,靠的是自身激进勇勐的作派,而非外界某股势力的支撑。
郭宁也清楚,随着定海军的力量不断提升,必定使得皇帝越来越忌惮,越来越敌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翻脸。此时特意去强调与张柔、苗道润的旧日交情,反而会坑害两人,所以他还特意告知杜时升,除了一些暗地里的钱财支撑以外,莫要与两人公然往来,不妨摆出一副各行各路的架势。
但在关键时刻,同处于河北塘泺的立场尚在,过去数年的默契也到底发挥了作用。乌林答与只能暴跳着说哪里有鬼,这两位郭宁的老朋友,却不约而同地拦截了杜时升的马车,报来最关键的消息。
“蒙古军的一支主力,击溃术虎高琪所部驻守金口河大营的守军,进而占据此地,已经有十天了。术虎高琪唯恐此事引发中都军心崩溃,竟然将这个消息强行压下不报,而蒙古军也不攻城,两方俨然形成了默契。”
张柔叹气道:“可蒙古人怎会长久安然不动?他们不攻城,是因为擅长攻城的附从军们,正在直沽寨一带厮杀,他们留驻在此,只为监视中都之兵。一旦河北兵马和山东的粮秣辎重抵近中都,那就像把肥肉置于勐兽的利齿之下,蒙古人哪有放过的道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拍打大腿:“进之先生,郭六郎何以如此?他又不是什么朝廷忠臣,拿出这副作派来做甚?好几万石的粮秣物资,上万的民伕,这下可都危险了!带队前来的是哪一位?你得赶紧告诉他,让他快走,迟则有性命之危!”
杜时升反倒冷静了下来:“既然术虎高琪将之压下不报,这便是军中机密,德刚何以知晓?”
“当日皇帝用了不少手段剥除我麾下兵马,我既知难以抵抗,干脆就顺水推舟,将一些素来忠于我的可靠部下一同发遣,其中有一人,如今在术虎高琪的经历官李英麾下……”
“我想起来了,那李英乃是辽阳人,后徙益都,其妻子俱在潍州。此前你曾暗中传信,让我照顾李英的妻子族人,并安排船只,将他们送到中都。”
“正是。”张柔连连点头:“按照李英所知的消息,进驻金口河大营的蒙古人,数量至少有五千,全都是蒙古本族的精骑,虽不知其首领是谁,却必定有绝大的图谋。进之,不可小觑啊!万一被他们冲杀一场,这损失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