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兵日常的训练也很不错,这一刀方位准、力道足,一声脆响,便将首级砍落。但这个动作反而引起了几个同伴的抱怨,觉得他的动作太利落,让这蒙古人死得太干脆。
当下几人又挥刀在尸体砍了几下,把胳臂和腿都砍下来了,这才心满意足离去。
辅兵们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百余步开外,隔着一片灌木林,有十数人浑身僵硬,气也不敢喘,凝视着他们离去。
这些人,便是负责据守益津关的河北军将校。他们确定了定海军的胜利,才敢稍稍逼近战场,近距离观望战况。此时数人垂下头,看着那个千户那颜的毡帽随水起伏晃荡,也不知怎地,忽然感觉有点悲凉。
“铁木真纵横高原三十余年,百战而杀得大金国上下丧胆,才有如今的威名。想不到,今天会败得这么惨!”
隔了好一阵,守将长叹一声。
边上几名小校屏息观看战斗,此时喘过气来,才发现自家衣袍都湿透了,数人连连道:
“看看那定海军的士卒,何等凶恶!他们……他们……比起先前在山东棣州所见,他们又强了很多啊!”
“仆散宣使敌不过蒙古军,他们这场,却杀得蒙古军如砍瓜切菜一般。这也太凶残了,我们断然不是对手!”
数人说了两句,身后忽然传来怒气冲冲的咳嗽。
几名将校回头,便看到河北军的重将纥石烈蒲剌都满脸铁青,像是要吃人一样地瞪着他们。
仆散安贞对河北的控制,主要依托河北东路的漕河沿线,而以霸州益津关作为控扼西、北两个方向的枢纽。所以他自家领兵北上以后,又让原本负责景州漕运司的大将纥石烈蒲剌都带了两千精兵北上移驻,确保己方的退路。
纥石烈蒲剌都刚从景州赶到益津关,就听闻仆散宣使兵败,自家被蒙古人俘虏,而蒙古人还追着定海军一路向南。他大吃一惊,连忙又带了几个傔从往前线探察。
熟料赶到此地,正撞着本方将校人人惊恐,全都在宣扬定海军的厉害,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