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威胁什么的,行在的贵人们既然不在乎,我们又何必在乎。
但是朝堂衮衮诸公忽然就不谈恢复河山了,我们这些在边疆用事之臣怎么办?
发现朝堂上局势丕变以后,李珏和应纯之两人焦躁异常,往来致书联系,信使往来奔走如走马灯一般。待到两人各自向临安打探了风色,书信的内容也愈来愈真挚,愈来愈绝望。
定海军的使者把史相的儿子和侄儿都打了,还差点打死,这都没让史相奋发一下!他老人家显然已经拿定主意了,我俩人怎么办?仕途还能耽搁几年?
难道真就放弃了过去那么多年积累的名望,安心拿着走私商人给的好处,就这么做完一任边疆的重臣?
可恨的是,钱拿得也不算多……至少不如贾涉的十分之一啊!贾涉起了豪奢的大宅院,还养了好几个有名的戏班子,谁看了不羡慕?
这两个月里,贾涉和他身边的走私商贾们势头越来越盛。李珏和应纯之都是官场老手,能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他们知道,这些人已经开始不把地方官员看在眼里了。
这样下去,不仅仕途不妙,钱途不妙,手里的权力也有点失去价值的意思……那样的话,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家过得再怎么不快,终究是读书人出身,走的是官场正途,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一份俸禄总是有的。
倒是史相门下新招揽的恶狗,本来预备用来唬吓强邻;现在这恶狗眼看着连狗粮都吃不到了,他才是最着急的!
想到这里,两人俱都盯住了杨友。
李珏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好吧,就算贾涉是蛀虫吧。杨统制,你偷偷摸摸地约了我们到扬州,莫非是想劝我们与你联名上表,恳请朝廷除虫去秽?你可知道,这两个月里,真州军民鼓噪抱怨贵军扰乱地方的文书仿佛雪片,你若生事,事就来找你,伱可别随意攀扯我们两个。”
杨友看看李珏,再看看应纯之,厉声道:“我要做的事情,由不得两位。你们在旁看着,做个见证就好。”
“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贾涉!”
李珏和应纯之吓得一跳八丈高,没口子喝道:“你发什么疯!你开什么玩笑!你吃错了什么药?你想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