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内，王阳和张元已经走到了前边，前者敲了两下隔板，像是敲门一样，问：“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隔板内传来一个中年男性略显粗糙的嗓音。

“快了是要多久啊？”张元跟着问。

“大概五分钟。”司机师傅咳嗽一声，“你们不要在车子里乱走，山路不好走，为了你们的安全我才降的车速。你们这样到处乱走，一会磕着碰着，我可没钱赔……”

他说着，又重重咳嗽两声，只听隔板后传来啪嗒的小声响，一股刺鼻的烟味蔓延开来。

是司机开始抽烟了。

灰色的烟雾大部分从窗口跑了出去，但还是有很小的一部分往车里钻。

王阳不适应烟味，连忙将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皱着眉示意张元自己要离远点了。

张元点点头，转身要跟着他一起回公交车的后排，但下一刻他又脚步一顿，踩上了旁边高出一截的台阶，一只脚跪到了上边的椅子上。

这边的椅子因为底下有台阶所以要更高一些，人坐在上面伸一下脖子，是可以看到隔板后面的司机的。

张元果然伸长了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后脑勺，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发旋，发旋周边的头发要稍微稀疏一些。

“有事吗？”他正看着呢，司机突然缓缓的转过头来了，一张国字脸对上了张元的视线，嘴唇一张一合。

张元对上他那一双死鱼眼，只觉得浑身一冷，连连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来：“没事师傅，没事，你开车、开车要注意前方的，你看路，看路。”

司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张元扯着嘴角的笑不断的示意他看路，对方这才缓缓地又把头转了回去。

“我开这条路开了三十多年，闭着眼睛都能开。”

“再熟也是要好好看路的师傅，这是交通规则，安全第一，呵呵，哈哈……”张元咽了口口水，匆匆下了椅子，抓着几根杆子匆匆回到了人堆里，这才觉得安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