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人群最后的杨行密,“杨尚书,你们刑部对此事究竟持何种看法?”
杨行密心中一紧,暗自叫苦不迭,本想着能低调地混过这次会议,却未曾想到竟会被李侃当众点名。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两步,心一横,开口说道:“这些贪官污吏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罪大恶极,其行径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可谓是罄竹难书,依微臣之见,理应将他们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几位宰相皆面露惊愕之色,显然没有预料到初来乍到的杨行密竟敢在首次参加这种重要会议时就放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言。
王抟眉头紧皱,一脸忧虑地小心翼翼向李侃进言:“陛下,微臣深知惩治贪官污吏乃是刻不容缓之事,但若是将他们统统处以极刑,恐怕产生的影响过于巨大,实非明智之举。”
“微臣斗胆建议,不如挑选出几个罪大恶极的典型加以严惩,以起到杀鸡儆猴、震慑其余人的作用即可。”
孙偓见状,连忙点头附和:“微臣也认同王相国所言,对于此类案件应当谨慎处理,慎重用刑,那些贪污受贿数目特别巨大、造成的社会危害特别严重者,可以判处死刑。”
“至于其他涉案官员,根据具体情节的轻重分别予以流放或者杖责等相应惩处。”
李侃冷哼一声,满脸怒容,“慎杀?还要区分什么情节轻重?诸位可知道,这份名单之上所列的官吏们,哪怕是贪污数额最少的那一个,其所贪墨的钱财都足足高达一万银元!”
“一万银元意味着什么?这相当于他们十几年俸禄的总和!是前线士兵一百五十多年的军饷,普通老百姓要不吃不喝两三百年才能赚够!”
“这般贪婪无度、肆意妄为之人,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痛下决心,将其一网打尽?”
王抟面露担忧,“陛下,这可是四五百人啊,其中还有皇室宗亲和将领,全部杀掉是不是太严了?”
“四五百人又如何?皇室宗亲又如何?《唐律》明文规定,官员贪污绢帛达三十匹者,当处以绞刑。”
“朕念及人命关天,为减少杀戮并谨慎用刑,已然将此数额大幅提升至一千五百银元,这几乎等同于一千匹绢的价值,难道这样还不足以彰显朕的仁慈宽厚吗?”
王抟听闻此言,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实非李侃手段过于严苛,而是那些贪婪无度的官吏实在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