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双眼左瞟右瞟,站在原地踌躇不已。
若要他说实话,其实他更害怕大少爷一点,但眼下说实话和保小命,他只能选择一边儿。
眼下嘛......他终究选择了向命运屈服,撒丫子往府外跑去。
方文修见状无奈擦着鼻血,嗡声道:“父亲,不过是流鼻血而已。”
他揉了揉鼻梁,龇牙咧嘴:“骨头没事,你放心。您大张旗鼓的派人去寻大夫,待大夫来了,儿子鼻血都流完了。”
方衡远不看他,低声道:“还是看过大夫才行。”
父子俩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最终还是方衡远开了口:“方才为何不躲?你年纪轻轻的,连老头子的拳头都躲不开了?”
方文修看着他这别扭模样,低声一笑:“若是儿子躲了,你不是会更生气?还不如先让您将气消了再说。”
他说得诚恳又自然,但这不是方衡远想听到的话。
方衡远宁愿听他说,他是因为一时晃神,所以才没躲。
“文修。”方衡远看着他,声音低沉:“为父方才不该动手打你。但......为父不希望,你将自己的身体当做谈判的筹码,与谁谈判,如此都不行。”
他顿了顿,看向天空,“若是你母亲看到,该有多伤心啊。”
方文修一愣,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天上,笑道:“父亲莫不是忘了?母亲在的时候,儿子挨打,您才是劝架的那个。”
他到现在都记得,被母亲在世之时,是如何将他打得哇哇叫的。
那时的父亲也只敢在旁装模作样地,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劝道:“莫打啦,莫打啦......”
现在想想,那时真幸福啊,弟弟也就那丁点大。
“咳——”
方衡远面有尴尬,轻咳一声,“那若是咱们搬去了同安县,你母亲回来看咱们,找不到咱们呢?”
方文修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找不到应对之语。
“你也觉得为父说得有道理吧?”
方衡远乘胜追击,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为父不反对你和同安县做生意,毕竟沈县令绝非常人,往后必能平步青云。但你在柳阳府,不也一样能与他们做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