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余九思接过草纸,大致看一眼后递给薛迈,“将草纸熏蒸后,再递出棚区。”
薛迈领命离去。
自在吉木村中发现第一例患疠病人后,余九思便着手设立了隔离棚区,与村中隔绝开来,又派人将村中所有进出口看得死死的,一律只进不出。
他们与外界交流的方式,便是递纸条——棚区与村子皆是。
棚内村中情况如何,需要何等物资,或是余九思有何命令,都是用纸条传递信息——纸条需多次熏蒸消毒才可递出,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此疫是如何人传人的,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防治。
余九思坐在小凳之上埋头不语,张大夫开始收拾笼箱,劝道:“小将军,您还是先出去吧,您......还是少来棚中为好。”
虽说余九思如今也不能出棚区,可不待在病棚中,总能降低染病可能。
余九思感觉自己此时应当说一句大义凛然的话——您与百姓都在,本将为何不能与你们共进退?
但这句话真的够“大义凛然”吗?
他是如今整个吉木村的主心骨,若他“大义凛然”地倒下,村中上百将士怎么办?数千百姓怎么办?为了病患闷头扎进村中的张大夫怎么办?
或许这句话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暗藏私心。
余九思自嘲一笑,撑着双腿起身,“本将不能倒下。张大夫,病棚中就麻烦您了。”
“小将军放心,此乃老夫分内之事。”
余九思迈步走出棚屋,又突然止住脚步,转身看去。
只见一间间棚屋伫立在他眼前,似是一间间低矮牢笼,将无数百姓的灵魂和肉体一同囚禁在此。
见此情景,谁又能想到,早在几日前,此处只有一间棚屋,病患也不过只几人而已呢。
随着患病人数逐渐增多,这未知的疠气也传得愈来愈快。
正当他转身离去之时,棚区大门外传来一道嘈杂声。
“让我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哥在里面啊!我哥不过是给你们帮忙几日,为何会突然病倒?你让我进去,我就进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