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有些心口疼,骂道:“本官看你也是个没出息的,赚起银子都畏手畏脚。”
沈筝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与同安县好,但还是腹诽道:若真要说没出息,她是万万比不上这位永宁伯之子的,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当,跑来地方上吃苦。
她面上不敢表露,只是笑道:“大人莫要如此气恼,对身子不好。”
余正青见她还敢顶嘴,佯怒骂道:“本官看你这翅膀也是越发硬了,本官还年轻着,你这两句话气不死本官。”
沈筝将剥好的几颗米粒放在了嘴里,嚼得嘎嘎作响,见余正青还看着她,将手中剩下的干米递给了他:“大人吃么,下官觉得这米比市面上的白米都还要香上许多。”
余正青知她不想再说定价一事,毕竟之前与各县县令议事之时,他的眼刀都要将她捅个对穿,但她还是坚持卖要二百文一斤。
他将那几颗白米接了过来,白米颗颗洁白剔透,似白玉一般,他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唇齿留香。
这米越香,他心中越不是滋味。
他看了沈筝一眼,似是嘀咕,又似故意说给她听的:“好歹该卖个五百文一斤,那些个官府出得起这银子。”
沈筝无奈一笑,知道今日她不与他争论一番,他是不会将这事儿放下的,只得又将话头捡了起来。
“大多官府出得起,但百姓出不起。”
余正青怎能不懂她的意思,只觉她有些将事情想得天真了些。
“百姓出得起,但买不到。”
各地官府基本都有公田,从同安县买回去的稻种,待公田种不下了,才会卖给百姓。
沈筝沉默,余正青见她不语,接着说道:“各地官府都会笑你傻,偌大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沈筝依旧埋头剥着稻粒,“每个县五百斤稻种,县中公田种不完的,定会有一部分被拿来售卖,他们是官,从下官手中低价买的,明面上的售价,自是不敢高于粮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