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霜哑穴已经解开,人也在一盆冷水下醒了过来,此刻正瑟瑟发抖地跪着,面皮仍在流血,随着她抖动,流得更厉害,痛感也更剧烈。
除了她之外,所有人全被点了哑穴。
项兴双手背在身后,一张娃娃脸在夜色的笼罩下,颇有些像索命的婴孩厉鬼。
“柴霜,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江朝派来刺杀王爷的奸细。”
柴霜不顾面上的疼痛,拼命摇头,“我不是!我不是啊!”
“我如何会刺杀王爷!”她只不过想毁了顾燕的脸,长成那副模样,她不能容忍,毁了才好,毁了她才放心!
她这几句话,作为兄长的柴云是相信的,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明白,摄政王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柴云心中也没有很责怪柴霜,他一早就知道她是个疯子,干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他错就错在没有早点狠下心,给她关在府里找大夫诊治,找法师做法。还因为长公主的威压,把人带到这里,让她更疯了。
柴云后悔,但是已经没用了。
柴霜还在辩解,“我没想刺杀王爷,当时我听见你们说话声,一时慌乱才露了声响,不然我早得手了,根本不会撞见你们!”
“你明白吗!你们明白吗!”她越说情绪越激动,看见项兴冷笑的表情,瞬间被戳到了痛处,像癫病发作一样,大吼:“项兴,你个狗奴才!跟你哥一样,都是发烂发臭的脏狗!”
“你以为我会屈服吗!你以为毁了我的脸,我就会怕你吗!笑话,我是官家小姐,你们这些奴才永远都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嘶吼声划破长空,面皮上的血肉因为她的激动,都掉了几块。
柴云绝望地闭上眼,而其余仆妇丫鬟全都缩成一团,吓得抖如筛糠。
项大人可怖,自家小姐也没好到哪里去,全是疯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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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陡坡上的一干侍卫面不改色,在摄政王身边当差,被临死的人骂狗是常有的事。
不过没人会认为这是贬低,只有有地位的人才会被骂狗。例如王爷的两位心腹,项兴大人和项尹大人。
项兴点头,煞有其事的鼓掌,“说得好。”
“我就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一条恶狗。”
项兴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侍卫立刻动手,踹在人骨头上的清脆声接连响起,陡坡漫起尘土,团团身影往下滚去。
远处的宁城灯火如初,等明早人起来,便会发现街上,屋檐上,亦或是菜地里……会出现可疑的碎泥,碎骨……
“收拾一番。”项兴撂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侍卫应声,身影在夜色中忙碌。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少官员都知道了,不过在意的并不是柴云柴霜等人的生死,一个七品主簿如何,并不在大家的关心范围内,每个人在意的都是摄政王如何。
虽然明知其不可能受伤,摄政王的武功极好,但该做的表面功夫没人敢不去做,明早注定是一个热闹日子。
项兴走近顾燕所在的营帐,俞临仍旧在这,屋子里的血迹已经收拾过了,此刻漫着安神香的味道。
“属下没有给姑娘安排侍卫,才闹出这种事,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项兴跪下,又一次认错。经过这些事情,他算是看出来了,王爷根本不在意床上的女人是傻子还是瞎子。
俞临坐在床边,轻嗯了一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顾燕脸上,眸子漆黑,不知道盯了多久。
项兴刚准备自去认罚,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俞临大手不知何时放在了顾燕的唇瓣上,修长白皙的指节轻轻刮蹭,拇指上的茧子磨红了她的嘴角,速度不急不缓,眸色却晦暗无比。
大手带起的玄色衣袍落在她锁骨前,那些因为石子摩擦而割开的细小红痕被遮掩了大半,若隐若现间,反倒添了几分暧昧朦胧的意味。
项兴张开的嘴巴半晌都闭不上,王爷,他,他……
虽说心里知道王爷对床上的姑娘看重,但王爷不近女色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乍一见他那样地动作与神情,项兴惊得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般,愣愣地看着。
本来以为王爷还会做什么颠覆自己以往认知的事情,可他没有,只是用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抚摸着,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