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擦了擦脸,脸上却没有泪。
他抬头吩咐旁边已经跪了许久的笔帖式去抄奏折,自己则亲自誊抄玛禄给康熙写的这封信。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盐,撒在他鲜血淋漓的心上,但他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反复誊写和模仿,似乎在这重复的动作中,能找到一丝解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誊抄这封信,时间在他的笔锋流转间悄然流逝,一直到夜深人静,他终于誊写出了一个几可乱真的版本
看着这个能交代的成品,他鬼使神差地拿来了桌上的烛灯。
他神色木然地拿起信,将信的一角凑了上去,跳跃的火焰很快点燃了信,纸张在火中蜷缩、碳化,化为黑色的碎屑飘散在空中。
随着火焰的蔓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在被灼烧,许多东西都在这熊熊烈火中渐渐化为乌有。
可为何他的心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相反,除了挖心一般的钝痛之外,一种深深的空虚和失落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这样吧。
而在永和宫,玛禄的不安愈发强烈。她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
今夜无星无月,没什么好看的。
她相信白夏,也相信魏珠,送信本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还能出什么意外呢?
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清晰。
“白夏,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收到信,给我回消息?” 玛禄喃喃问道。
白夏听了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中,娘娘何时对皇上的回应这般在意过?
以往娘娘虽然也尊重皇上,但几乎都是面子情,哪会如此急切地期待着皇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