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邦就是庄子外流民中的一员,此时的他已经饿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了。
围拢在他四周的是他同村的十几个后生,这些人虽然也是面黄肌瘦,不过眼神中却比一般的流民都多了一些坚定。
就在这时,郑家的管家终于出现在了寨墙上,只不过却不是来救济难民的。
“怎么回事啊?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再往前百里,就是洪县了,那边的官府不仅救济难民,还分粮分地呢!”
“都他妈围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告诉你们,赶紧滚,要不然,老子可要让人放枪了,打死你们这些泥腿子!”
郑家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地主,这些话,郑府管家昨天就说过了,那时庄子外面才一两百人,现在已经不下四五百了。
“大老爷,您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是啊!给口吃的吧!稀汤也行,野菜粥也行,米糠、麦豆渣也行!”
“老爷们行行好,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求你们救救我爹啊!郑老爷!”
“砰!”
一声枪响,流民吓了一跳,有几十个吓得四散奔逃,而更多的人却是瘫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再不滚,下次老爷可就打人了,跟你们说了前面洪县有吃的,偏不听,这不是犯贱么?都给我听好了,这些贱民胆敢靠近寨墙,立即开枪,打死这些狗日的。”
郑家狗腿子们瞬间就在墙上架起枪,对准了庄子外的一众流民,仿佛他们只要敢靠近,立刻就会开枪。
流民们虽然饿得不行,但毕竟还活着不是,面对无情的枪口,谁也不想带头找死不是,于是又只能继续往前走。
“邦哥,我们怎么办?”
曾安邦原本还想鼓动流民攻入郑家庄,如今一看人家戒备森严,众流民又纷纷散去,也只能作罢。
“去洪县吧!但愿是真的!”
洪县官府在开仓救济流民,不管是真是假,这已经是支撑着他们继续前行的唯一希望了。
等到他们到达洪县的时候,活下来的人,几乎已经是皮包骨头了,一个个眼窝深陷,好似一个个随风摇晃的骷髅架子一般。
只有全身上下披着的几块破布,还保留着他们作为人最后的尊严,被风吹得飘来荡去,看着就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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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洪县城外一个个粥棚,无数的流民正拿着瓦罐,排着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