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巨浪连翻倒卷,连带着宋潮生再度御使着提炼出的万千元气雨滴,尽数涌回了刀身,灌注于锋刃之处,伴随着潮汐韵律的激荡起伏,借此将真元压缩到了极致。
于是,一条笔直的刀芒在虚空里划过,天地便似被撕裂一般,还未近身,竟然已经逼得前方的空气高度凝缩,自然绽开了很多丝肉眼可见的水晶般纹路,蕴含着破碎虚空般毁灭一切的味道。
一刀欲断海,裂空斩苍穹!
……
同一时间,数千里外的秦都长陵,天气阴沉,正是秋冬之交,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游荡。
城西边郊,在关中大量工坊匠师和横山军、虎狼军的共同配合下,用于举办剑会的场地早已经修筑、布置完毕,而在今天上午,参与此次剑会的成员,也纷纷赶了过来,在这片区域内耸立的阁楼上分批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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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人知晓,这块会场的原名,其实叫作“聂园”,是曾经属于聂氏门阀的府邸与私园。
因占地极为广阔,相当于小半个秦皇宫的大小,又有着颇为适合观览比试的地势,故而被选中,临时改造建设了一番。
长陵旧贵族门阀,家中要养的人太多,平日里又大手大脚花销得惯了,一旦没落,失去了庙堂里的支柱,破落的速度往往超出人想象。
昔日的聂氏门阀,便是最好的例子。
聂氏曾是长陵公孙氏麾下的最强门阀,一度掌大秦兵权,但在家族彻底失势,族中最强的修行者聂让也陨落之后,聂氏便以惊人的速度陨落,如同秋日里的落叶,衰败得迅速而无声。
为了维持生计,族人们纷纷设法变卖家产,只是数月的时光,那些曾经价值连城的古董、对修行者大有裨益的宝物,一一被售出,只留下一座空旷而寂寥的聂园。
便是那聂氏中负责看园的那一房,也习惯了监守自盗,每日夜间盗运的车辆不绝,最后不仅是其中珍稀草木植株都被盗挖掘光,连一些精美的石制雕像都被挖掘一空,售于他处。
现在长陵很多大户人家用于装饰的石雕木刻,甚至很多都是来自于昔日的聂园。
聂园的变迁,如同一部缩写的贵族兴衰史,让人不禁唏嘘。而今,这座曾经的辉煌府邸,昔时的雕栏玉砌、画栋飞甍虽已不复存在,却在工匠们的巧手下,焕发出了别样的生机。
从一座人工堆砌而成、二十来丈高的小丘顶部,新建而成的观剑台向东南方向望去,大约隔着百来丈的距离,便是此次剑会的主战场——比剑坪。
比剑坪原为聂园中用于训练私兵、试驾战车的一片广阔空地,如今已被精心整饬,整齐铺上了灰黑色条石,四周则以青铜护栏与溪流环绕,各色旌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坪中央,一座由玄铁与坚岩混合铸就、百丈见方的剑台巍然矗立,其上刻有繁复的符文,隐隐有元气波动,台内矗立着八根青铜巨柱。
每根都粗达三丈六尺,高达五丈,按照八卦方位排列,分别蕴含着不同的元气偏向,以确保修习各式各样功诀剑经的比试者,均能在自己的“主场”之柱处得到一定的助力,以示公平。
然而,在这庄严的会场四周,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一丝萧瑟之意。
院墙上的黑瓦,经历了岁月的侵蚀,许多已经残破不堪,蒿草从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露出了下方的瓦泥,为此地增添了几分荒凉。
深处的亭台楼榭,虽然在布局上似乎暗合大道,隐然形成了改易风水气象的法阵,本身也被重新修缮过,但依旧难以掩盖其色彩的斑驳与油漆的剥落。
“此次长陵剑会,也算是数十年未有的盛事了。”在其中一间不怎么起眼的阁楼静室中,看着赵青换上自己衣装的夜策冷,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你代替出我出场对敌,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说,连我自己都很难分辨得出你的伪装结果,可根据已知的情报,元武应该会亲自到场观战……甚至,不排除他也压制实力参加此次比剑,‘君民同乐’的可能性!”
“……如果真遭遇上了元武,‘你’打算是赢还是输?”赵青的这道身神看向正准备出门搞暗杀的夜司首,想了想,忽然问出了个很关键、也很难解答的问题,让对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