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纷纭,让邓剡有口难言。
叶李露出温和的笑容,抬手压住大家的不忿,说道:“甄鑫不在,再多的谴责也没有意义。更何况,此事诸位还未跟甄公子提起,如果到时他真的拒绝再议不迟。”
邓剡只能将满腔的烦闷重新压入心中,摇头不语。
这些人,因为有了叶李,便觉得有了希望,也就视甄鑫为可有可无的依靠。
可是他们想到了控制甄鑫的手段,却是否想过,如何去控制这位面目可亲的叶丞相?
难道说,仅仅因为他年轻时凭着一腔无知的热血骂过贾似道,便觉得可以给他无条件的信任?
贾似道受人诟病,先不论对错。起码他直到死去之时,也未曾有过降元的念头。可是这位叶李啊,高举着爱国的旗帜,却为自己铺就一条投降的黄金大道。
更何况,一直到现在为止,叶李始终未曾松口,更没有给予他们任何切实的承诺。
他到底要怎么个反元复宋?
似乎听到邓剡心中的抱怨,叶李淡然地说道:“以叶李如今的地位,不好公然出面支持诸位,但是只要有需求,叶李必将竭尽所能。当然,如何诸位觉得,不需要行省丞相这个职位的帮助,叶李也并非是贪恋权位之人,辞了便是。”
众人彼此眼神交流片刻,胡三省摇头说道:“胡某觉得,目前拥有浙江行省,我等便能在行省之内从容行事,弊大于利。叶丞相倒不用为止,如鲠在喉。”
“是啊,心中无愧,自然坦荡从容。”
叶李看了眼说此话的汪元量,总觉得他不在安慰自己,而是在讽刺。
不过,唾面尚能自干,更何况这种无心之语。叶李脸上露出稍许的悲戚,长叹道:“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叹罢,叶李对着围在四周的江南宿儒拱手作礼,正色道:“有一桩难处,叶某自己委实解决不了,还请诸位共同定夺。”
“叶大人请讲。”
“若要举事,迎回瀛国公当为首要之事。”叶李环视众人。
众人齐齐点头。
“只是,瀛国公现已出家为僧,且在遥远的吐蕃之地。先不说他愿不愿意还俗而重回江南,单就这遥远的路途,一来一去,经年而不可得。
而且,即便到了吐蕃,找到瀛国公,又该如何能将其平安送回江南?”
众人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