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尔等之所为,犹如禽兽,国法昭昭,难容尔等一日!”
在场的朱七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猜想。
或许在将来的京师朝堂之上,这位将会给往日里的那些衮衮诸公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或者说是意外?
而郑泌昌面对着被海瑞呵斥为禽兽之流,却是畅怀大笑了起来。
笑声停下。
郑泌昌哼哼道:“文官袍服上绣的是禽,武官袍服上绣的是兽。
海瑞,我大明朝一个大学士一年的俸禄才一百五十八两。我当了一年的巡抚,俸禄也就一百余两。
一头鹰,一只虎。
靠这些俸禄也吃不饱!”
织造局里,郑泌昌言辞满是嘲讽。
在众目睽睽之下,郑泌昌抖着自己那一身当朝二品高官的大红袍服,歪头斜眼看向海瑞。
“穿上这身袍服,你们说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
一声冷笑。
郑泌昌再抖官袍,掷袍有声,灌耳鸣鸣。
而他冷笑声中,已然满是凄凉和嘲讽。
此刻的郑泌昌已经知晓,自己这一遭是必死之局。
可是为官这么多年,朝廷那点俸禄如何自饱?
朝廷要办事,要银子,宫里也要银子,上头也要银子。
自己想方设法,一切都是为了上头。
自己若不拿不吃,上头如何拿?如何吃?
北京城里,一座茶楼,茶水难喝如泔水,茶钱价比黄金。
常人喝不到。
自己喝一杯,又如何了?
海瑞紧抿嘴唇,脸色发黑,拱手拜北:“我奉皇命,清查尔等。任尔百般巧舌雌黄,也脱不得罪。大明律条条例例,尔为一省道台,要我一一说与你听吗?”
郑泌昌神色顽固,望着步步紧逼的海瑞,终于是愤怒的大吼道:“拿证据来!拿证据来!
本官是浙江道布政使,是大明的封疆大吏!
没有证据,你海瑞就是将大明律翻烂了,也定不了本官的罪!”
当海瑞说大明律的条条例例时。
郑泌昌终于是慌了。
他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自己所犯的事情,半本大明律都难以说完。
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