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问题,不在其他,只在吏治。
所以后来他上位内阁首辅,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吏治。
高拱认定,只要解决了吏治问题,就能禁绝贪腐,就能让朝廷钱粮增多,就能让天下太平。
一位次辅,一位辅臣,先后发言。
陪站在现场的袁炜,却是坐蜡了。
他的官场仕途,是从翰林院开始的,然后从礼部尚升入内阁的。
想了一下。
袁炜这才先是看了严绍庭一眼,面露抱歉。
随后低声开口道:“陛下,祖宗成法,轻易不可改。”
说完之后,袁炜就将脑袋深埋胸口。
这事就不是自己能参与的啊。
皇帝刚刚还不如说一句,内阁和严润物留下,袁炜出去。
自己待在这里,现在不就是活受罪嘛!
而帷幔后的嘉靖,依旧没有出声。
严嵩眉头皱紧。
盐政如何,这件事情大孙子可没有和自己说啊。
这小子,平日里有些想法,直接圣前奏对也就罢了。
这等干系祖宗成法的事情,竟然也不跟自己说。
严嵩心中有些纷乱,最终只能开口道:“陛下,徐阁老说严绍庭是要改制,但刚刚严绍庭却只是提到盐政余盐一事,尚未明说究竟要如何办,不如让他说完再议?
若当真是有改制一说,则不可轻言。若只是于盐政余盐一事上,有所新策,用以弥补盐政积弊,提振盐课岁入,陛下和内阁觉得可行便行之,若不可行便废之。”
老严头现在心中那是一团乱了。
但到底是在内阁首辅位子上待了几十年的人,看似一番和嘉靖的奏对,却又是在提醒大孙子。
不要提改制!
只说新策!
嘉靖现在也很头等。
所为祖宗成法的强大,他当年可是亲身经历过一遍的。
但若是严绍庭提到的余盐一事,真的能为朝廷带来更多的盐课岁入呢?
刚有这个念头,嘉靖便在心中连连摇头。
这不是钱粮的问题了。
可是他又想到严绍庭今年给朝廷弄来了数百万两银子,以及定下以后每年都能为朝廷带来千万两收入的良策。
嘉靖此刻心中便犹如多了一只猫,正在不停地挠着他的心。
“严阁老所言极是。”
又是这一句,所有人都极为熟悉的言论。
嘉靖将锅扣在了严嵩的头上,却也算是认同了让严绍庭继续说下去。
严绍庭则是眉头皱紧。
他直到大明文官们惯用的所谓祖宗成法不可改,到底是怎样的。但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刚刚提出一点余盐的事情,就能立马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这些人,防范更改所谓祖宗成法的敏感度,当真是不低啊!
严绍庭低下头。
“回禀陛下,臣未曾言要更改祖宗成法,也未曾言要改制。”
这句话,他说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