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顾滟问出那句“为什么不在找我？”她就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就是被她卖掉的那个外甥女无疑。

刘氏先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怯弱骨瘦如柴的少女竟然出落成这副模样，生意还做得这么大，身边跟着这么多人。

之后她就觉得恐慌，当初的小丫头现在竟然有钱有势，她真的是来帮他们母子的吗？

不，怎么可能？

顾滟最后一句，“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就好像是催化剂，让刘氏的脑子瞬间沸腾，她冲上去一把推开了顾滟。

因为她进来之后就安静下来，伙计们就松开了她，她突然冲过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沈掌柜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怕是会直接摔在地上。

“你这妇人怎么回事，东家好心救你儿子，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吗？”沈掌柜忍不住怒道。

他这句话却让刘氏更加疯狂，她朝着两人大吼：“谁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心！”

她看着顾滟，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你那日一直就站在船上看着吧？看着我丑态百出，你心里是不是很快意？怪不得辰儿吃了药反而病情恶化，你施舍给我那株灵芝草根本就是假的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掌柜听不下去了，怒道：“那灵芝草是我亲自从库房取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刘氏却只死死盯着顾滟，声音粗哑如夜枭，“你是想来看辰儿是怎么死的是吗？”她说完有些神经质地抓了一把头发，烦躁道：“你全家都死了，就留下你一个，不祥，不祥！抱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掐死你！”

她说着还朝着顾滟比划了一个掐脖子的模样，那狠厉狰狞的模样，吓得沈掌柜护着顾滟往后退了一步。

顾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小说里说方玉辰死后没多久，刘氏也跟着没了。

她这是已经疯掉了吧？

卖掉原主，她内心一直都是愧疚的，这种愧疚一直折磨着她，而她狠心放弃一个孩子换来的儿子，如今也要保不住了，难怪她遭不住。

她曾在出嫁那日给她扔下五两银子，顾滟一直记着，知道她本性善良，对她这些疯话并不放在心上。

倒是看他们母子下场，一个内心煎熬几乎死不瞑目，一个把自己逼疯，她心里为原主的那点不甘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