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年这一句话，精准戳中方玉辰的痛点，让他好一会都说不上话来。

“你以后就算要做样子，也请你只管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不要来见我。”方玉辰最后憋出这一句话来。

听这话，裴修年又冷笑，“你当我这么乐意来见你。”他翻了下眼皮，继续道：“今天滟滟来了，你如果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就拿出对我这份精神头来，别又来装可怜那一套。”

“滟滟来了！”方玉辰当即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压根就没有注意裴修年的后半句话。

裴修年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伙计喊了声，“东家。”

于是他话锋一转，“方兄，你也不要气馁，不过是再等三年而已，若是赶上朝廷有恩科，不需要三年方兄便能参加乡试。”

他语气温和，更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听起来就像真的是在开导方玉辰一样。

瞧着他这变脸的功夫，方玉辰气得直磨后槽牙，却要努力压制脸上的表情，让自己不要把鄙夷的神情带出来，被进来的顾滟看个正着。

在门外的顾滟自然把裴修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瞧见方玉辰面色有些不自然，但看他精神明显比上次见他的时候好上许多，也就没有多想。

“滟滟。”一见到她，方玉辰立刻把心中的不快抛到脑后，脸上只余下温柔的笑意。

见他不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顾滟脸上的神情也柔和许多，随口问道：“你感觉身体如何了？”

“我好得很。”方玉辰从书案后面走出来，给她倒了杯水放到桌边，“这些时日滟滟过得好吗？这几日我在船上见得多了，知道你生意做得大，想必也十分辛苦，平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看他这样，确实比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状态好了太多，顾滟不由扭头看了一眼裴修年，眼中带着赞许。

她看过来，裴修年立刻从容一笑，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方玉辰瞧得分明，可是却知道让他来是滟滟的良苦用心，他也比自己更受信任，如果当面揭穿他，滟滟只怕会相信他的话，而不是自己的。

这口气，方玉辰只能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