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临午夜。

陈家阳台，陈父悠然品着澳洲进口红酒，若有所思望着天海不夜之城，神情十分释怀。

他看到张晓凡过来，不由自主挪了一下凳子，没有开口，意图却一目了然。

张晓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爷俩的关系虽然没有了隔阂，但是始终达不到亲人之间的那种无所顾忌。

陈父主动给女婿倒了一杯红酒，云淡风轻的询问道：

“怎么？睡不着，有心事啊？”

张晓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过了好一会，像是自言自语的反问：

“爸，你恨过我吗？”

陈父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惊讶，不知如何作答。

“恨…恨你什么？”

张晓凡抬起头来，笑容有些羞愧。

“当初我让你坐了三年牢。”

陈父已经猜到女婿所言之事，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说不恨，你会信吗？人性，原本就是自私的，即便你没有做错，我也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若不是因为你的成功，今天咱爷俩恐怕不会面对面坐在一起。”

张晓凡明白这都是大实话，于是打趣着接道：

“若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还得让你多坐几年大牢。”

爷俩相视而笑。

过了一会，陈父意味深长的说道：

“人性，除了自私，还会容易产生惰性。若是实现了梦想，就想着堕落。饱则思淫欲，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你我都是男人，如果当初你刚步入社会，对此理解不深，现在应该深有体会了吧？”

张晓凡的笑容逐渐变得凝固，似乎自己的弱点完全暴露在老丈人面前一般，刚才的底气瞬间灰飞烟灭。

常言道，男人更加了解男人。

更何况，事关张晓凡的流言蜚语，外人觉得云里雾里，这位久经沙场的老丈人还不是一清二楚？

“不管如何风光，糟糠之妻不可忘。小娇是陪你一起吃苦的人，这份恩情谁也替代不了。”

张晓凡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爸，你说啥呢？”

陈父把杯子的红酒喝了个底朝天，缓缓站了起来。

“我先睡了，明天新到一批红酒，我得过去办一下手续。”

说完，便径直走向卧室。